兩人談論一番,林翠柔早已將晚飯端上了桌。
“兩位官老爺,能吃飯了。”
經過這幾年的沉澱,林翠柔已經走出了喪偶的陰影,如今臉上笑容多了。不過還是喜靜,家裡沒有什麼外人來的痕跡。
平時林峰雲不忙的時候,時常來看望這個妹妹,除此之外就連楊天等人沒有允許都是不能輕易過來的。
這種感覺,剛開始張元慶覺得像是囚禁。可是囚禁又不像,隻要得到林翠柔的允許,誰都能夠來見她。她如果願意,也可以隨時出門。
所以後來張元慶隱隱感覺,這似乎是一種保護。這令張元慶想到裴碌曾經說過,靳書記去世之前,曾經拜托他兩件事,一是將林翠柔送到省城,第二個就是在自己走投無路的時候,給自己一條生路。
若是那個時候的張元慶,或許還覺得這樣的話,有些恐怖。現在經曆了這麼多事情,無論是當年從省城回江北的車禍,還是之前的火災。
那可是都是奔著人命去的,林峰雲這麼保護自己妹妹,肯定是有原因的,隻是這些話並不能問。
林峰雲今天心情很好,和張元慶喝了幾杯。
林峰雲的酒量很好,喝得再多,仍然保持著領導者該有的氣度。說話的時候,思緒清晰,邏輯環環相扣。
在桌上,基本上以林峰雲說話為主。聽他談論安北省局勢以及世界經濟發展大勢,很多話都有著啟發性的作用。
張元慶從林峰雲的話裡,能夠感受到一種,身處在曆史洪流之中,渺小如塵埃般隨風飄動的感慨。
林峰雲感慨道:“元慶啊,曆史從來不是幾個成功者的曆史,而是一個整體的變化。我們身在其中,有時候感受到的隻是蝴蝶翅膀的扇動,自然很難想到千裡之外的颶風。
你很不錯,有著一種近乎天賦的敏銳。你要多思考,將這種敏銳變成本能。有時候在重大抉擇麵前,一閃而過的靈感,是你數十年如一日的苦修得來的。”
張元慶有些受教,他乖乖點了點頭。
可是林峰雲隨後一句話,就讓張元慶更加深思:“還有就是要保護好自己,經濟發展隻要找對方向,終究是有路可以走的。最可怕的就是體製內有些鬥爭,是真正你死我活的刀光劍影。這一點,你要向你老領導周市長學習。”
張元慶感覺林峰雲似有所指,難道是自己現在還有什麼彆的危險麼。可是領導沒有將問題說透,自己總不好苦苦去問。不說透自然有不說透的道理,想不通就要多想了。
一頓飯吃完,張元慶準備送林峰雲離開。
林翠柔卻開口:“元慶,你晚上就在這裡休息吧。”
張元慶哪裡敢在這裡休息,雖然這裡還有空房間,但是自己畢竟喝了酒。林翠柔比自己大不了幾歲,孤男寡女在一起,也害怕彆人多想。
張元慶趕忙拒絕,林翠柔卻依舊堅持:“你這小子,你不在我這裡休息,還能去哪裡。非要在賓館休息才行?”
林峰雲也開口說道:“元慶,晚上就在這裡休息,陪你姐好好聊聊天。你姐是把你當親弟,你也不要多想了。”
張元慶抓了抓頭,他這次來省城,就連周強斌家裡也沒有去。因為這段時間老領導比較忙,家裡隻有趙心怡,他為了避嫌才在賓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