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辦法再往上一步的話,周強斌想要在副部級退休,隻怕是沒有什麼希望了。
周依依看到張元慶的狀態,不由搖了搖頭:“叔,在跨上省部級這個問題上,並沒有那麼簡單。就算咱爸服從於胡至功,他畢竟還是閆派周係,很多身份是沒有辦法改變。在這條路上,你覺得改換賽道就能走出一條彆的路麼?”
周依依的話點醒了張元慶,豈不是不隻是周強斌,就連自己也是這樣。現在擺脫閆派,就能夠重新開始麼?
胡至功來到了安北,他最忌憚的莫過於閆派了。不僅是周強斌,就連自己也不一定能夠擺脫這個身份。想想任猛,他就不是閆派之人,現在立馬就得到了重用了。
周依依說道:“叔,在體係內,你要不然不要選擇,但凡已經做出了選擇,或者在彆人眼裡你已經做出了選擇,那就要堅持自己的選擇。在這個選擇上,走出一條路。你和我爸都是這樣,已經沒有彆的路可以走了。
或許你是激進派,胡至功對你有些看好。但是這種看好,並不代表就會對你有所重用。當兩軍交戰的時候,往往第一時間想的就是分化敵軍陣營。你怎麼能確定,對方是真的看好你,還是想要分化閆派呢?”
張元慶皺緊了眉頭,他覺得周依依這番話,對他有所打動。不管自己承認還是不承認,自己也好,自己老丈人也好,身上都有閆派的標簽。
現在不是說自己不承認,就能夠改觀的了。如果自己和老丈人一起,放棄了閆派的種種,說不定會被人趕儘殺絕。
當然也有可能胡至功這個人,是真正的海納百川有容乃大的大人物,他能夠將各個派係融為一體,最終實現安北的體係重建。
可是這個可能性很低,而且哪怕對方真是這樣的人,自己一旦放棄了閆派的種種,那麼選擇權完全放在了對方的手上。
這就像太平天國的時候,石達開也算是一員猛將,他在擁兵出走之後,於大渡河陷入絕地,血戰不能脫險,走投無路之時,想通過與清方談判,願意犧牲自己來換取保全三軍性命。
結果他帶著自己的小兒子等人前來投降,願意以死換取三軍的安寧,結果不僅自己被人殺了,而且三軍屠戮殆儘。
這被視為農民起義所桎梏的地方,最終結果是如此淒慘的下場。
張元慶怎麼能保證,周強斌不是另一個石達開呢。他如果親自乞降,對方是趕儘殺絕,還是會選擇真正斬儘殺絕?
這麼一想,張元慶就明白周強斌現在的選擇。哪怕是乞降,也要自己能夠有足夠的籌碼談判的時候,才會去想這個問題。
否則的話,被人家趕儘殺絕的時候,你連談判的資格都沒有。
從這個角度去思考,閆派就是一個談判的資格。或者說,閆派是周強斌的強有力的助力。
就如同水泊梁山,當朝廷沒有辦法剿滅你的時候,自然會對你進行詔安。當然詔安後麵的路很難走,至少比被人家剿滅的好。
張元慶這才明白過來,自己老丈人的困境同時也是自己的困境。不到占山為王的程度,還是不要想著對方的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