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洪意察覺到有人進來的時候,就將報紙放了下來,拿下老花鏡後,這才平和的目光看向宣磊:“大晚上的專程跑過來,有什麼事情?”
宣磊上前,臉上帶有戚色。他沒有急著說自己的事情,先是拿過水瓶給老領導續了水,然後才緩緩歎了一口氣。
看到宣磊如此落寞的樣子,葛洪意有些詫異:“怎麼回事,惹了麻煩還是惹了什麼人?”
宣磊這才開口:“老師,我得罪人了。”
宣磊喊老師,葛洪意似乎對這個稱呼也習以為常,他更加關心宣磊是碰到什麼事情了:“得罪了什麼人,為什麼得罪?”
宣磊一咬牙,此刻他沒有退路了,所以他直接報出了白玉意的名字。
白玉意的來頭很大,就連葛洪意聽說自己這位關門弟子得罪了對方,也不由皺緊了眉頭:“怎麼回事,你跟我說清楚。”
宣磊毫不猶豫開始說起了天水市的事情,不過在他的故事版本之中,是他儘心儘力做好組織部部長的工作。因為在白玉意手上提的,他對白玉意也非常支持。
卻沒有想到,白玉意根本不是做事的人,不僅如此還對原本做事的張元慶百般打壓。
剛開始宣磊也是支持白玉意的,卻在後麵逐漸發現,白玉意並非做事之人,更是阻礙了天水市的高質量發展。
於是宣磊就對白玉意進行勸誡,卻沒有想到白玉意因此生氣,抓住了他的問題,硬是要把他逼出天水市坐冷板凳。
宣磊一番語言修辭之下,達到了移花接木的效果。他說得有鼻子有眼,不知道的,還認為他受了多大的委屈。
葛洪意卻立刻抓住了關鍵問題:“你說抓住了你的問題,你的問題是什麼?不要在我跟前打馬虎眼,有什麼就說什麼。”
宣磊一臉的悔恨:“近期天水市大規劃您應該聽說過,天水市成立了專門的工作組,張市長提名了一個人。不過我聽說這個人私德有虧,而且也有人暗中投給我匿名信,於是我就找人查了一下,查到了一些證據。不過這證據,也不能完全證明這位同誌有問題。
我思前想後,最終將匿名信與我查到的情況,一同送到了市紀委。為了怕引起不必要的矛盾,我沒有走正規渠道。結果這件事被揭發出來,張市長因此對我很有意見。”
葛洪意聽了都覺得有些糊塗:“你不是說得罪了白玉意麼,怎麼現在是張元慶對你有意見?”
宣磊解釋道:“我與張市長是正常工作上的矛盾,老師您也知道我的,我做事幫理不幫親,認準了道理就一條路走到黑。張市長作風強硬,所以難免有些摩擦。再加上這件事,的確是我有問題,我願意接受市委對我的安排。
可是白書記就不一樣了,他對我早就有些厭惡,覺得我不站在他的立場考慮問題,一直想要把我趕走。這一次借著我與張市長的矛盾,他直接把矛頭對準了我,不僅要把我逼走,現在我感覺他是想要對我趕儘殺絕。”
宣磊說著,長歎了一聲:“我走了不要緊,可是哪怕是走了,我也要揭露他這樣的嘴臉。隻希望我個人的犧牲,能夠為天水市撥亂反正,也不枉老師對我的教導。當然,我知道白書記的厲害,據說之前天水市下馬的兩個領導都跟他有關。”
宣磊說著拿出了一份材料,他的臉上仿佛寫了兩個大字——正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