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周強斌說過,他這條船上去容易,下去難。
可是現在的周強斌,卻願意給張元慶這麼一個機會。這是兩個人處出來的交情,更是他對張元慶此次差點送命的一種補償。
周強斌是深諳人心的,張元慶甚至覺得他能夠清楚洞悉自己此刻的任何想法。
張元慶坦誠回答:“領導,我心裡很亂。”
退出麼?現在的他,出院之後,解決正科是沒有問題了。退出的話,自然不能在市政府辦公室,有可能去哪裡掛一個閒職。
這樣的選擇,對一般人來說也是很不錯的。一個草根出身之人,正科是很多人一輩子都無法企及的高度。
而他要放棄的,就是已經能夠看到的大好前程,還有滿腔的抱負。
張元慶無法很快給出答案,周強斌也沒有逼迫他,而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先介紹一個人給你認識。”
說著,周強斌打了一個電話。過了一會,一個平頭小哥走了進來,小哥皮膚黝黑,相貌平凡,屬於丟到人群裡麵,很快就找不到的那種。
他進來之後,首先給周強斌敬了一個禮:“首長好。”
從稱呼上看,這個人應該和軍方有關係。
周強斌起身,和他握了握手。然後才給張元慶介紹:“元慶,這位你可以喊他小侯。他是我找安士齊調來的,從今天開始,他以及幾名隊友,會在附近保護你。”
“保護我?”張元慶頓時升起不好的預感,他現在是什麼情況,竟然還需要專人保護?
周強斌說到:“你畢竟親曆車禍事件,我怕有人對你們不利。所以特彆找安士齊調人保護你,時間在三個月。在此期間,你有什麼事情都可以聯係小侯。”
張元慶不由露出了一絲深思,眼前這個小侯,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他貼身保護自己,難道自己身上還有什麼事情值得彆人惦記?
小侯敬了一個禮出門,張元慶疑惑地看著周強斌。
周強斌坐下來後,方才解釋:“有一個情況沒跟你說,根據現場來看,車禍發生之後,你和喬強都在車子外麵。應該是打開安全帶,自己爬出去了。
而根據大貨車上的痕跡,你們其中有一個人,爬到大貨車裡麵。在那個時候,大貨車的司機並沒有死……可是奇怪,你們被發現的時候,都是在大貨車之外。”
張元慶聽了之後,臉色一變。若真有這種情況,那麼大貨車司機臨死之前如果說了什麼的話,將是非常重要的證據。
畢竟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說不定會說兩句有關幕後的話。當然更有可能大貨車司機什麼都沒有說,但是幕後黑手會不會相信?
張元慶這也想起來,周強斌為什麼在自己醒來之後,問自己可記得什麼。可是正如醫生解釋的那樣,自己有可能出現記憶缺失了。
就像一個人喝多了斷片一樣,其實在他缺失的記憶裡麵,他做了一些事情,但是他不記得了。
張元慶現在就是這個情況,車禍之後的事情根本記不全。
周強斌勸說道:“你現在還是靜養為主,也許恢複之後,就能想起什麼。不過在你和喬強兩人之間,你是最有可能進入大貨車的人,所以我申請對你進行重要保護。”
周強斌好歹也是副廳級,他險些碰到這麼大的事情,這件事隻要他想,就能夠立案,甚至當做大案、重案秘密進行。
現在看來,周強斌應該是通過安士齊,秘密立案了。他將張元慶作為重要保護對象,也是因為他或許是破案的關鍵。
畢竟喬強一條腿斷了,還有三根肋骨也斷了,他爬到大貨車上的可能性很低。張元慶的情況還好,雖然受傷卻最有機會進入大貨車,了解情況。
所以張元慶發現,就算自己下了周強斌的船,也未必能夠離開這件事的漩渦。
隻是有了一支強大的隊伍貼身保護自己,讓他受到恐懼的心,有了一些安慰。
周強斌看著他,堅定的說:“你放心,三個月的時間,我會把江北市翻個底朝天。我不管幕後是誰,他要我死,我就要他付出慘重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