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元慶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也不嫌臟,直接坐在旁邊。
他靜靜聽著對方傾訴,隻要對方願意說話就好。怕隻怕,真正心死了,萬念俱灰。
張元慶默默翻著賬單,如同看到那破敗的產業基地一樣心情沉重。這些都是罪證,是一些人肆意妄為的罪證。
“我現在是老賴了,我連村子都出不去,我想要重新站起來,可是沒有人給我這個機會。我帶領大家脫貧,我有罪麼?”
周奇是受儘了委屈,他的反問令人感到心裡發酸。
張元慶深吸一口氣:“如果你相信我,這些白條我讓人複印之後帶走。冤有頭債有主,欠你的賬,我一筆一筆收回來。銀行那邊我想辦法找關係替你擔保,總是有路的。”
“你拿去吧,做到了再來找我。這麼多年,誇口的人不是沒有,但是都做不成。你手上的賬單,其中一半都是白雲飯店的,還有幾家公司,幕後老板都是一個叫白老三的人。他是白家老太爺的親孫子,是白彭鎮一霸,外地人根本惹不起。”
周奇搖了搖頭,完全不抱任何希望。
張元慶卻沒有多說,隻是用手機將白條一張張的掃描下來。他沒有帶走這些白條,怕周奇失去這些白條,就會失去最後的希望。
等到掃描完成之後,張元慶走出來,拍了拍藺入:“把這裡給我掃乾淨,從今天開始,你負責周老哥的生活。一日三餐,都由你照顧。”
藺入一臉的不情願。
張元慶沒好氣:“一天一隻雞的標準,這個錢算咱們三個的補貼。”
張元慶本來想要說,一天一隻雞算自己的。後來想想還是省著一點花,彆給這小子吃窮了。這又不是自己兒子,乾嘛花錢把他養得白白胖胖的。
張元慶帶著韋宇和周國興,則是商量這個要債的事情。
周國興顯然早就知道債主是誰,開始是故意沒有說。
韋宇對鎮子裡麵的情況更清楚,在兩個人的講述中,張元慶明白這個白老三的情況。
正如之前韋宇所說的,白家和彭家都是白彭鎮上的大家族。白家時間還長一點,關鍵還有個老太爺,今年八十歲的高齡,是民國時期的人。
年輕時候,老太爺就是白彭鎮的鎮長,在鎮子裡麵有很高的威望。鎮子裡麵的人,對他都非常尊敬。更何況,白家人在他帶領下很抱團,大家都怕他。
老太爺老年得子,沒想到兒子又因為修大壩,失足摔死了。好在留了一個孫子,老太爺非常寵愛。
這小子做了很多惡事,還曾經坐過牢。放出來之後,還是一個混賬。也就這兩年,消停了一些。
韋宇總結了一句:“這個小子很難對付,非常滑頭。而且搞不好,這小子還有一些黑手段。”
張元慶冷笑一聲:“我不怕他手段臟,我專乾手段臟的。今天下午我回鎮子上,我去找他討債。”
“如果想要找到他,你可以通過白燕。白燕姐妹因為搭上了楚承之後,在白家還有一定的影響力。如果她幫你約的話,肯定能夠約出來。隻不過,這個女人不好對付。”
韋宇說著,露出了一絲忌憚。
張元慶看著他,好奇問道:“她招惹過你?”
韋宇趕忙搖頭:“沒有,餘紅大姐在的時候,她倒是撩過我。但是我老婆管得嚴,哪怕隔得遠,晚上定時都要視頻聯係。聯係不到,就報警。我不會招惹這些事情的。”
張元慶笑了笑:“男人如果有這個心,就是去買包煙的工夫,照樣能夠風流。”
周國興卻嘎嘎笑著:“這話說得漂亮,我看這小子,買包煙的工夫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