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這個年齡,應該是去市人大或者政協謀求一個副職。
畢竟提了半級,對於退休待遇來說,就大不一樣了。體製內大多數到這個年齡,唯一希望也就是這個了。
張元慶雖然對彭泰來不感冒,卻也知道斷人前途如殺人父母,他想了想回答道:“彭泰來同誌是咱們常溪縣的大班長,政治素養高,大局意識強,對班子內部嚴格管理,團結民主。工作上,政治堅定、作風紮實、思路清晰。”
郭申石突然問道:“有人反映該同誌有封建大家長作風,有立山頭的表現,你是怎麼看的?”
張元慶聽了這話,隻覺得一愣。這個屬於有引導性的問話了,按說這個話不應該在郭申石的嘴巴裡說出來。
這會給談話的人一種暗示,就是市裡麵對彭泰來不看好。
張元慶打量著郭申石,這個人表情如同岩石一樣的冰冷,你也看不出來他到底是怎麼想的。是突發奇想,故意說這番話坑自己,還是真的意有所指。
不過無論如何,張元慶不會輕易開這個口:“彭泰來同誌是老班長了,說是我們常溪縣的大家長不為過。不過這個大家長不是封建大家長,而是團結帶領乾部群眾,特彆是年輕乾部群眾乾事創業的兄長、長輩。”
郭申石繼續問道:“有人說你和彭泰來同誌產生了多次爭執,根源在於他處理事情不公平,作為當事人,你是怎麼想的。”
聽到這個問題,張元慶隱隱覺得,這次彭泰來的提拔似乎有些問題。因為如果是單純提拔的話,這種談話是例行公事,基本上就是一個形式。
郭申石敢於一再發問,說明彭泰來這邊大概也是出現了什麼問題。畢竟郭申石身邊還坐著兩個人,張元慶不知道是組織部新來的還是其他部門的。
所以兩人的說話,都會被記錄在案。郭申石接連問出這種奇怪問題,隱隱有些把矛頭對準了彭泰來和自己。
張元慶看不懂,這裡麵到底有什麼深層次的意思。
張元慶堅持自己的態度:“我與彭泰來同誌的確有過爭執,不過我們之間的爭執,主要是因為工作。說是爭執,其實隻能說是意見不一致。在我看來,都屬於正常的工作討論範疇。”
“是麼,有人反映他對你有打壓的行為,包括慶功會剝奪你被表彰資格。這些事情,難道也是正常的工作討論範疇麼?”
郭申石好像一心想要問出一個所以然,對彭泰來和他的矛盾緊追不舍。這給張元慶一種感覺,對方並不是組織部的,而像是紀委的。
張元慶皺緊眉頭:“我不知道反映的這個人是什麼意思,矛頭為什麼對準了我與彭泰來同誌。慶功會沒有進入表彰名單,這是縣委統一討論出來的,這並不是彭泰來同誌一個人的決定,集體決策自然有其原因。
我本人雖然因此失去了表彰,但是我心服口服。至於說彭書記對我打壓,我個人覺得是子虛烏有。常溪縣並不存在一言堂,所以也沒有打壓還是不打壓。”
在此時此刻,張元慶必須要維護班子。正如周強斌所說的,不利於團結的話不要說。
真要鬥可以私底下鬥,放在這個地方鬥,那就過線了。
張元慶說完之後,看到郭申石深沉的目光看了過來,他毫無波瀾的與之對視。他感覺到,對方的目光中似乎飽含著莫名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