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元慶走過去,開始幫他乾點澆菜的農活。他打小就做這個,所以很多事情手到擒來。
看到張元慶接手,張路安順勢休息了。看他這樣子,也不像是一心靜修,反倒是躲開俗世。
“老哥,你這受打擊不輕啊,堂堂常務副市長,副廳級的乾部跑到這裡來種菜?”
張元慶和張路安一直以來,就是忘年交,說話也比較隨意。
果然張路安也沒有生氣,隻是故意板著臉:“哪壺不開提哪壺,你就不能說說讓我順心的話?”
張元慶笑了笑:“主要來就是勸勸您,這點挫折算什麼。您老哥也是見慣了大風大浪的人,到了您這個級彆,本來就是向前跨一步難如登天,有些事情不是很正常麼。”
張路安卻歎了一口氣:“老哥不跟你說那些官麵上的話了,老哥今後再想有寸進就難了。”
張元慶露出疑惑的神情,隨後他隱隱猜到,張路安大概是跟侯泉年搞掰了。
“侯書記對你有意見?”
能讓張路安做出這樣感慨的,大概也就是這件事了。原本張路安從天湖市到了江北市,從後麵發生的事情來看,應當是為侯泉年作馬前卒。
或者說,那個時候,張路安也未必就是完全投靠了侯泉年。
可是來了之後,發現周強斌的霸道手段,覺得跟著他沒有什麼前途,所以毅然倒向了侯泉年那邊。後果也是慘痛的,周老到死都沒有見他一麵。
這就是鬥爭,有的時候鬥爭是可以妥協的,但是你的站位和立場是沒有辦法改變的。一旦你改變了自己的站位和立場,那麼就彆想再走回頭路了。
哪怕是周老這樣胸懷若穀的人物,他也深知一個隊伍之中,如果不對叛離者進行冷酷處理,那麼今後這個隊伍就徹底散了。
隻是張路安跟著侯泉年之後,又隱隱覺得對方的手段過於陰狠,那種以亂取勝的打法過於陰邪,也沒有一條路跟到底。再加上他始終念著周老的好,隻怕也找人往回試探了一下。
包括那一次,張路安帶著自己到處逛,可能也想要從自己身上找找看,能不能挽回周老對他印象的突破口。
畢竟周老對張元慶的確不錯,包括後來臨走之前,還見了張元慶一麵。甚至在離開省委的時候,那一夜都是讓張元慶陪著的。
不過張路安大概高看了張元慶,張元慶知道周老對自己的好,基本上都是因為周強斌。剛開始是因為周強斌,對自己愛屋及烏。
後來是因為覺得自己能夠幫到周強斌,所以才高看了一眼。
除此之外,張元慶又不是周老的孫子,能夠在他麵前進言。
張路安這種搖擺不定的架勢,最終讓侯泉年對他也失去了興趣。所以這次離開之前,大概率沒有推薦他。
現在的張路安,幾乎失去了依靠,所以心灰意冷。缺少了上麵的關係,那麼自然很難爭取到向上的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