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2 / 2)

[綜武俠]演員 黏糖 6486 字 8個月前

宋青書穴道驟然過血,身體不由搖晃了一下,右手立刻握上腰間長劍劍柄。何沉光卻看也不看他,而是回頭去看方才小昭站著的位置。宋青書不由順著她視線一看,前頭哪有半個人影?想必方才小昭方才在他們說話之時,已經走了。宋青書皺了皺眉,何沉光看見他表情,又哼了一聲,道:“你擔心甚麼?我都不擔心。”說罷轉身就走。

她走到殿門口,倏地立定,又回頭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你還不走?”說完這句,她便再也沒回頭,走了出去。

何沉光出得殿門,活動了一下手指,回想起方才摸著宋青書手臂時那發燙的熱度,頗覺自己演得出色。若不是早察覺到殿中有其他人的氣息,她未必會對小昭發難。

她走到廣場上時,張無忌正在替幾個明教傷員療傷。他手下忙碌不停,武當四位師叔伯就在近旁,五人正自敘說彆情。何沉光走近一些,聽到他正在說:“……侄兒須得替他們祛了寒毒再走。”

宋遠橋與俞蓮舟、張鬆溪均是頷首,唯有莫聲穀心直口快,一拍張無忌的肩膀,道:“無忌,男子漢大丈夫,行事但憑本心是不錯,可這群人絕非良善之輩,但願日後他們果真改過,也不枉你救他們性命!”

他這話說得朗朗有聲,仿佛故意讓人聽見,坐在地上的明教教眾們大多麵露不忿,但也不曾發作。張鬆溪拉住不省心的七弟,自去分說,俞蓮舟則上前一步,對張無忌低聲叮囑道:“無忌,明教上下受你大恩,你要規勸他們向善才是。”他說得低聲,連何沉光也未曾聽清,隻見張無忌突然轉身衝眾師叔伯跪下行禮,武當諸俠慌忙去扶。

叔伯侄五人又敘幾句,便該告彆了。臨近分彆之時,眾人不免眼含熱淚,還是俞蓮舟道:“咱們快去找六弟罷。無忌,你若見了你師哥,教他到我們先前約定之處去等。”

何沉光再聽他們答對幾句,才知殷梨亭方才不見蹤影,有明教教眾瞧見他獨個一人下了光明頂。四俠十分擔心,這才與張無忌提前彆過,也等不及宋青書回來,這便一同匆匆下了光明頂。

張無忌望了他們的背影一會兒,正自傷懷,回頭一看,何沉光正俏立不遠處,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看。他心中霎時柔腸百結,上前迎她道:“你怎地出來了?小昭呢?”

何沉光不答他後一句話,輕聲道:“……我怕你是假的。”

張無忌被她說得胸口酸意難言,又怕她再哭,忙道:“說得甚麼傻話。我馬上就好,你再等等我。”他頓了頓,道:“你就在這裡等。”

何沉光點點頭,從旁圍觀他給幾人裹傷不提。

隻是偌大的明教,傷員太多,他一個人自然是忙不過來的。不一會兒有個少女跑了過來,慌慌張張道:“無忌哥哥,我爹爹他好似寒毒發作了!”

張無忌立刻停下手裡活計,問:“楊先生現在何處?”

那少女道:“快隨我來!”上前拉住張無忌,就要往另一邊帶。何沉光一直冷眼看著,待兩人經過她麵前,張無忌自然而然地回手也拉住了她,低聲道:“走。”

三人一齊走了一陣,那少女早就注意到何沉光,大眼睛骨碌碌地打量著她,起先並不曾開腔。待三人走到廣場另一頭,楊逍、韋一笑同明教五散人正盤坐地上運功,張無忌忙上前為眾人診治,那少女在後頭踮腳看了看,又回頭看了看何沉光,忍不住道:“……你是何姐姐麼?”

何沉光早就認出了她來,聞言衝她笑笑,道:“不悔妹妹,你都長得這麼大了。”

楊不悔當年與她相處時日不長,說處得不錯,但也不過是萍水相逢。如今時過境遷,孩童時那點喜歡也做不得數了,楊不悔望著何沉光的眼神自是十分陌生,待何沉光叫出自己名字,也隻是稍微親近了一點,笑了笑道:“何姐姐,咱們好多年沒見啦。”便不再與她搭話。

誰待見她、誰又不待見她,何沉光向來並不在意。她靜靜站在原地等著張無忌以九陽真氣為眾人療傷,中間連楊不悔都等不住了、跑出去不知做甚麼去了,她仍是巍然不動。

及至日頭西斜,張無忌體內九陽真氣耗費甚劇,總算是將每個人都治過了一輪。中間有明教教眾來報,說見著了武當派宋大俠的公子,已經指點他下山找人;其餘教眾們整理得差不多了,也都慢慢圍了過來,叩謝張無忌大恩。

張無忌推辭不受,隻是還禮又哪能還得過來?楊逍、韋一笑及五散人等已經能夠站起,忙著張羅酒食、招待張無忌不提。

龔送、龔迎未得何沉光吩咐,一直率紅教教眾整整齊齊地守著上來的山路,靜候她的命令。何沉光趁著明教忙碌之時,吩咐他們下山去等。

明教這回死傷慘重,方今劫後餘生,也實在沒甚麼宴飲的心情,晚間的席麵十分簡便,權當眾兄弟團聚一堂,互釋誤會,攏和人心,大家用過了酒飯,便各自去休息養傷。

教中打掃出來給何沉光住的小院離張無忌所居之處不遠。何沉光此次上光明頂,雖非衝著明教的情麵而來,立場上也對明教有些恩情在,是以她入夜之後外出行走,見著她的人無不儘心指點,她很快就找到了後廚,提了一壇好酒,這才姍姍地往張無忌的住處走。

何沉光左手提著一杆風燈,右手提著一壇酒,腳步卻仍然輕盈靈快,仿佛沒有負重。此時月色遍灑青石小路,四周人聲喁喁,她踩著這星星點點的熱鬨,張無忌的院子已經近在眼前。

她耳聰目明,一入院門,就忽地聽到“玎璫”幾聲脆響,一閃而逝,正是她白天聽過的鐵鏈敲擊之聲。她全當聽不到,徑自去敲張無忌房門,語氣寧和地道:“是我。”

屋內的細碎響聲戛然而止,片刻之後,張無忌的聲音才傳了出來:“沉光?”隨即腳步聲由遠及近。

何沉光收回敲門的手,心平氣和地等。屋後草木一直被風吹得沙沙作響,這會兒那響聲突然疾了一些,她也當做聽不見。

半晌,門扉吱呀一聲,被緩緩拉開。張無忌站在門口,神色溫柔地朝她看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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