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桑寧這兒，他沒想起來是最好的。
她並不是很想吃這頓飯。
“桑寧。”梁宗看向她，“好久不見。”
桑寧一頓，微微笑說：“梁老師。”
梁宗挑眉，“提醒你幾次了？”
他玩笑說，“喊我名字或者梁哥都行。”
桑寧笑笑，沒說話。
梁宗看她，“你想拿這個項目？”
還有人沒到，飯局也還沒開始。
桑寧被梁宗這麼直白地問，倒也不避諱地回答他，“這麼好的項目不爭取的話，會有遺憾。”
梁宗莞爾，“也是。”
他看著桑寧，頓了頓說：“這個項目，不少人都想拿吧。”
桑寧點點頭，“我知道。”
梁宗看她不為所動的模樣，問：“最近怎麼樣？”
“挺好的。”桑寧回答。
桑寧每句話都是結束語，讓梁宗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才好。
他苦澀一笑看著桑寧，“桑寧。”
桑寧：“啊？”
梁宗看她，“你很討厭我？”
這話問的，桑寧一下不知道該怎麼接。
她和梁宗對視須臾，輕輕搖了搖頭：“沒有。”
梁宗眉峰一揚，明顯不是很信，“真的？”
“……”桑寧不太懂為什麼會有人主動地問這種問題，她嗯聲，“真的。”
怎麼說呢。
她確實不喜歡梁宗，但也談不上討厭。
在劇組的時候，梁宗對她和童嫿還是有頗多照顧的。至於上次熱搜那件事，聞溪和她提過是怎麼回事。她也沒太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但要她再和梁宗單獨相處，桑寧是不那麼樂意的。
她現在對梁宗的態度就是，能避開就避開。
她不想再上無緣無故的熱搜挨罵。
像看穿她想法般的，梁宗歪著頭笑了笑：“行吧，我相信你。”
桑寧唇角微微上揚著，含糊應下。
兩人聊了會，其他人也到了。
飯桌上的話題什麼都有，即便是看著斯斯文文的投資商，在談及到某些話題時，言語中也自帶黃腔。好像女明星，就活該被他們用作語言的調侃。
桑寧聽著，時不時皺眉。
注意到她這點變化，聞溪低聲：“再忍忍，等會就走。”
桑寧點頭。
隻不過，桑寧最後還是沒忍住。
在其中一位投資商拿童嫿來開玩笑時，說出那些肮臟言語時，桑寧磨了磨牙，出聲打斷。
最後的最後，自然是不歡而散。
走出包廂，聞溪看著她歎氣。
桑寧自知理虧，摸了摸鼻尖要道歉。
聞溪：“不是對你歎氣。”
她掏出手機，“這事黃了就黃了，我先去打個電話，你在這邊等我。”
桑寧說好。
聞溪走了沒一會，梁宗來了。
“桑寧。”
他看向她，“還好嗎？”
桑寧側眸，看向他，“還可以。”
梁宗垂眸盯著她，頓了頓說：“你剛剛反應過激了。”
“？”
聽到這話，桑寧有點兒想笑。
“梁老師。”她認真喊他，“你意思是，我不該出聲打斷嗎？”
梁宗搖頭：“我意思是，你不該跟他爭辯。”
他欲言又止，“他是投資商，這些人就喜歡在飯桌上開點玩笑，無傷大雅的。”
桑寧還是頭一回知道，隨隨便便開女明星黃腔，是無傷大雅的事，是小玩笑。
她看著梁宗半晌，說了句：“梁老師，我很感謝你在劇組對我和童嫿姐的照顧，但你這個想法，恕我無法苟同。”
梁宗知道桑寧是個倔強性子的人，倒也沒想到她這麼剛。
他無奈，抬手揉了揉眉心道：“可你這樣，隻會讓自己失去更多機會。”
“那又怎麼樣？”桑寧看他，“我不差這個機會。”
梁宗蹙眉，“桑寧，你這個性格，在這個圈子很難長久。”
“是嗎？”桑寧朝他笑了下，“那拭目以待？”
“……”
兩人正聊著，聞溪打完電話回來。
“梁宗。”聞溪看向他，“聊什麼呢？”
梁宗搖頭，“沒什麼。”
他轉身要走，臨走前朝桑寧丟下一句：“我建議你跟劉總道個歉。”
人走後，聞溪看她，“他剛剛說什麼？”
桑寧眨眨眼，把話重複給她聽。
聞溪冷笑：“梁宗瘋了吧？就那種猥瑣男還要你去道歉？”
桑寧一愣，“聞溪姐。”
聞溪睇她一眼，“回去再訓你。”
桑寧：“……”
兩人上車。
聞溪電話不斷。
桑寧時不時聽她蹦出幾個罵人的詞，罵的都是她罵的那個劉總，心稍微安了點。
到家時，聞溪才認真地看向桑寧：“你今晚的做法——”
她想了想，組織著語言，“我支持，但下回不要用這麼笨的方式。”
桑寧自知自己方式用錯了，乖乖聽訓。
可她也是真的，無法忍受。
她是女生不說，她和童嫿，和林韞玉的關係更是不菲。她不允許彆人隨隨便便把她們女生，把童嫿拎出來舉例開黃腔。
她受不了。
如果她都不出麵維護，那他們接下去的話，會更肮臟，會更不堪入耳。
看桑寧想反駁，聞溪道：“我們同性當然要團結起來維護自己的一切，但方法用錯了。”
桑寧哦了聲：“知道了。”
聞溪看她委屈巴巴的模樣，笑了笑，“不過如果是你的話，我覺得這個方法也不錯。”
桑寧傻眼，“什麼意思？”
聞溪：“這個項目，我當時是覺得還不錯所以才帶你去聊聊。但我們不是必須要拿到這個項目，你的身份來說，也不怕得罪劉總他們。”所以即便是桑寧今天在飯桌上給人潑酒讓對方清醒清醒，她也不會遭遇到封殺的可能。
她有她的背景。
聞溪這麼一說，桑寧就懂了。
她眨眨眼，訥訥道：“聞溪姐，你彆說得我隻手遮天似的。”
她還沒那麼大本事。
聞溪嗯哼，“你是不能，但顧總和你爸可以。”
桑寧正要說話，聞溪忽然想起來說：“裴西臨也可以。”
“……”
話落，桑寧手機鈴聲響起。
兩人低頭去看，看到屏幕上顯示的‘裴西臨’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