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蒔定了六點的鬨鐘。
他的生物鐘是七點起床,洗漱鍛煉吃早飯,九點到公司。
現在不一樣了,他得留出足夠的時間遛狗。
被鬨鐘叫醒後,沈蒔第一反應就是去看狗狗。
狗狗沒睡狗窩,而是趴在沙發上,見沈蒔過來了,無精打采地看了他一眼。
它什麼時候上去的?
這套公寓的裝修風格是現代極簡,沙發是白色布藝的,沈蒔有點潔癖,平時都是換上家居服才坐沙發,沒想到一個不留神被這小東西睡了。
沈蒔頓時抿了唇,想把它趕下來,路過擺龍門陣似的各類食盆時,停住腳步。
它還是一口沒吃。
算了,也許出去溜一圈就餓了。
沈蒔任容白趴著,去衛生間迅速把自己收拾好,走到沙發前,“走,出去噓噓。”
容白抖抖耳朵,撐起上半身。
它不知道噓噓是什麼意思,但它聽得懂“出去”兩個字。
它要趕緊離開這鬼地方,否則過幾天就要成為第一隻餓死的狼人了。
容白跳下沙發,休息了一整晚,身上疼痛感減輕許多。
走到門口時,沈蒔打開牽引繩金屬扣,容白不解地抬頭,隻見一根編織繩套朝自己腦袋套了下來。
容白自尊心受到了極大侮辱,退後一步,“吼……”
人類,不拿武器,空手套白狼?
沈蒔每天早上都能看見焦頭爛額的鄰居,她家狗不喜歡被拴著,鄰居便不得不想出各種計策對付狗子。
沒想到有朝一日他也會遇到這種問題,沈蒔準備以柔克剛,蹲下身,把繩套展示給麵前的小家夥,“你喜歡的綠色。”
沈蒔又給它看印著圖案的手柄,“戴蝴蝶結的羊,跟你窩上一根劉海的羊是好朋友。”
容白:“呲……”
沈蒔柔聲道:“你試試。”
“嗷嗚~哢嚓!”
電火石光間,繩套被容白撕成兩半。
沈蒔:“……”
沈蒔給陳小濤發微信:【幫我買十根牽引繩,要綠色的。】
就算沒有牽引繩,該遛還得遛。
得抑鬱症的狗應該隻顧著自怨自艾,沒心情傷人,沈蒔想想,還是帶容白出了門。
這一片是H市數一數二的富人區,綠化極好,小區院裡樹比人都多。自從進到這個鋼筋水泥鑄成的城市後,容白就沒見過這麼多的樹,心情愉悅,繞著幾棵樹跑來跑去。
突然,感覺身後有動物接近。
回頭看去,是一隻賊眉鼠眼的泰迪。
狼族以高大為美,容白覺得那小玩意簡直醜到沒眼看,甩開它繼續跑。
那泰迪竟上來聞它屁股。
容白回頭警告,“呲……”
“那個……”
“坨坨,不許打架!”
沈蒔和一位燙著小卷的中年婦女同時出聲阻止。
這位卷發婦女就是焦頭爛額的鄰居,今天也沒能成功套住狗,婦女問:“你的狗?什麼品種,沒見過。”
“流浪犬,可能是串兒。”沈蒔實話實說。
“你應該是第一次養狗吧,我跟你說……”
聊起狗,婦女話匣子一打就關不上了,和她家泰迪如出一轍的小卷不停顫抖,空氣中飛揚著細碎的吐沫星子。
沈蒔不著痕跡地遠離她,和婦女一起沿著步行道往前溜達。
那隻泰迪伸著舌頭上來和容白攀談,“兄弟,哪來的,身上味兒不對呀,用的什麼香波?”
容白“哼”了一聲。
“你咋恁高冷呢。”
容白:“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