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
這個詞在他生命裡消失很久了。
“我母親是狼人,父親是人類......”少年的聲音微弱,說出來的話卻是越來越驚心。
“狼人族一直認為人類是進化不完全的劣等物種,所以留下了不許和人類通婚的祖訓。在一次登山活動中,我父親失足跌下懸崖,被母親救了,他們......偷偷相愛了,不久後有了我。”
“這件事不知怎麼被族裡知道了,族長和長老們非常生氣,連夜把母親捉了回去,還把父親打了個半死丟回城裡。”
“後來,母親思念成疾,在我出生沒多久就去世了,父親也沒再來過......”少年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接下來的內容不用說沈蒔也能猜出來。
母親去世,父親失蹤,帶有一半人類“低劣”血統的半人狼生活艱難,無奈之下隻能到人類社會裡謀生。
沒身份證,沒學曆,隻能走偏門做皮肉生意。
沈蒔理解了崽為什麼去當鴨,不忍心再揭他的傷疤,止住話頭,拍了拍容白的肩膀。
“沒關係,”沈蒔說,“以後我就是你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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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度的收官之戰是決定公司一年業績好壞的關鍵,總帶崽去公司既容易引起非議,又影響工作,於是早上沈蒔給容白手機下了幾個外賣軟件,並教會了他用法。
“還有這張卡,”沈蒔從錢夾裡抽出昨天辦好的附屬卡,“不喜歡吃外賣也可以自己出去吃,打車會吧?”
打車容白是會的,點點頭接過那張黑色的塑料小片片,“這是什麼?”
“銀行卡,密碼180807。”
銀行卡是什麼東西?容白把卡片翻來覆去轉了一遍,沒找到好玩的地方。
看看時間快八點半了,也該到沈蒔上班的時間了,容白把卡片塞進口袋,催促道:“知道了,你快走吧。”
沈蒔視線落在容白口袋上。
給錢當然是自願給的,但是看崽收卡的動作那麼順溜,心裡五味雜陳。
他以前收彆人卡的時候也是這麼順溜嗎?
“嗯。”沈蒔應了一聲,無比煩躁的穿鞋走人,直到忙了一上午之後才平靜下來。
總坐在電腦前麵對頸肩腰都不好,沈蒔活動活動肩膀,拿起手機,打開通訊錄。
剛要給崽打電話,微信界麵彈出來一條語音電話請求。
沈蒔不怎麼用微信,想不出誰能給他發語音,點開綠色圖標,居然是崽的頭像。
容白的頭像是一隻猛狼,沈蒔拿著手機走到窗前,點起一支煙。
他沒有煙癮,隻有在有心事的時候才吸兩根,雖然他自己都不知道心裡有什麼事,就是沒來由的堵。
因為間隔時間太長,語音響了一會兒後掛斷了。
沈蒔準備回撥過去,然而崽的速度比他快,提前一步又發了過來。
沈蒔看也沒看,點了接聽,麵前出現了一個鼻尖和兩個鼻孔的畫麵。
“......”沈蒔看看屏幕,果然,對方點錯了。
不過這個畫麵意外的很好笑,沈蒔截了張圖,保存好之後,“崽,點餐了嗎?”
“沒呢,”畫麵換成了兩片淡粉色的嘴唇,“你吃了嗎?”
兩片嘴唇一張一合,光看著都能想象到它有多軟,沈蒔又截張圖,“食堂還沒開,你準備吃什麼?”
“我準備吃......”聽筒那邊傳來棉質拖鞋擊打在地上的聲音,嗒嗒嗒十幾聲過後,畫麵裡出現一個黑色物體。
是家裡的冰箱,容白說:“冰箱裡還有以前買的肉,我準備吃這個!”
崽要自己學做飯了,沈蒔深感欣慰,兩人又說了些不痛不癢的小事之後掛了視頻。
“沈總......”
嗯?怎麼是陳小濤的聲音,沈蒔回過身,“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陳小濤保持著一隻腳在辦公室內一隻腳在外的瑜伽姿勢。
也許是BOSS嘴角還沒消失的笑意給了他勇氣,陳小濤如實相告:“早進來了。”
“哦?”沈蒔好看的眉頭挑了起來,“都聽到什麼了?”
不對,這絕壁不對,跟了沈蒔六年,陳小濤早就看清了他的真麵目。
——丫就是一笑裡藏刀的老狐狸!
“哎呀,那可真是一個宏偉的話題呀!”陳小濤手向上一揚,仿佛在春晚舞台上吟唱,“你們的話題有深度、有廣度,貼近黨的十八大精神,並且......”
“......”沈蒔及時打斷他,“彆說了,查一下這個人。”
沈蒔撕下一張便簽紙刷刷劃了兩筆,陳小濤看著紙上龍飛鳳舞的兩個字,腦袋裡全是小問號。
參悟了一下午之後,陳小濤才想通,原來沈總不是說查這個人很easy。
而是這人名字叫“容易”。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今天也是一隻胖,思知,奈斯,未聞四位小天使的地雷,每天都有雷收的趕腳好棒啊。
感謝:狐狸,程秋緒,我還能繼續學習,溫酒,未聞,今天也是一隻胖這幾位小天使的營養液,你們竟然還有存貨?
今天看幾位小天使說要開學了,其實從淒慘的點擊上就能看出來,最新章點擊幾乎少了一半。
不過學習要緊,你們一定要以學習為重,課餘時間也不要看網文,看點對寫作文有用的東西。記住,學習是第一位的,高考和中考是你們人生裡唯二公平的競技。
魔鬼湯圓在這裡等著你們歸來呀,希望你們到時候不要忘了容白和沈總,也不要忘了淒風苦雨中的湯圓。
摸摸頭,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