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房間其實沒什麼好看的,”沈母笑笑,打開櫃子,從裡麵拿出一本相冊,“過來,坐,給你看看小蒔小時候的照片。”
沈母坐在床沿上,容白也跟著乖乖坐了過去,看著沈母翻開相冊第一頁。
“這張是他兩歲時候照的,那時候還有點肉肉,特彆可愛,特彆討人喜歡。”
容白瞪大眼睛好奇地看著。
照片上的小人兒臉蛋圓嘟嘟,眼睛也不像現在看起來侵略性那麼強,而是圓圓大大的,正好奇地看著鏡頭。
原來沈小蒔幼兒時期這麼可愛!
“阿姨,這張照片我可以拍一下嗎?”容白禮貌地問道。
沈母把照片抽出來,“拍什麼,給你就是了,我那還有一份,這張你拿著。”
容白道謝,把照片裝到外套兜裡,聽沈母繼續講那些照片背後的故事。
“這張是他四歲那年,我們三口人出去爬山,他走到半路摔了,不讓我們拉,非要自己爬起來,我看他這個樣子很有趣,就拍下來了。”
“這張是他幼兒園入學第一天,我和他爸一起送他,彆的小朋友都哭著不肯走,就他一個人,背著書包頭也不會回進去了,隻來得及拍他一張背影。”
“這張是......”
沈母一張一張給他講,容白聽得聚精會神,仿佛真的隨著照片上的小男孩一起經曆了成長的過程。
“這張是小學快畢業的時候,他被選為全校第一個共青團團員,在國旗下,我給他拍了一張戴著團徽的照片。”
國旗下的小男孩表情淡淡的,眉眼已依稀有幾分現在的感覺,胸口彆著一枚閃閃發亮的團徽,麵無表情地注視著鏡頭。
容白皺了皺眉。
這張照片,和剛才看到的那些都不一樣。
之前的照片,無論在什麼情境下,是開心還是哭泣,沈蒔臉上都會有表情。
而這張,真的可以形容為麵無表情。
甚至可以說是冷漠。
容白心裡有個隱約的念頭,隨著相冊繼續翻下去,這個念頭越來越明晰。
在William的島上的時候,沈蒔曾經給他講過一個小男孩的故事,他當時喝醉了,隻當成故事來聽,沒想太多。
故事裡的小男孩在十二三歲時,意識到自己喜歡同性的事實,並且因此受到了好友的侮辱。
照片裡的沈蒔,也是從十二三歲起,麵對鏡頭再也沒有任何表情。
故事裡那個小男孩,就是沈蒔自己。
這個發現讓容白頭皮微微發麻,再也無法集中精力聽沈母說話。
看完照片之後,沈母又給他看了沈蒔櫃子裡那一排獎狀,一個一個講過去,得意之情溢於言表。
容白還在想著那件事,隻能嗯嗯啊啊的應付她。
終於把兒子的優秀全部展示給兒媳了,飯菜香氣順著門縫鑽了進來,估摸著菜現在應該差不多齊了,沈母關上門,帶著容白下樓。
沈蒔剛從爺爺那取完經,雖然這經怎麼想怎麼不正經,他聽到樓梯上的聲音,抬起頭。
崽跟在母親後麵,垂著眼角,看著台階,分明是一副有心事的樣子。
難道是母親跟他說什麼了?
母親是個很好的人,也許跟從業經曆有關吧,很快就接受了兒子喜歡男人的事實。
所以沈蒔也不怕母親會把崽帶到暗處,講出“給你五百萬離開我兒子”這種狗血台詞。
沈蒔準備趁一會沒人的時候問問崽,這時阿姨已經端上來最後一道菜。
沈家開飯的時間比自家晚,崽肯定餓了,沈蒔怕他不好意思上桌,走到他麵前,小聲道:“崽,過來吃飯。”
卻見容白聽到他的聲音後,身子明顯的顫了一下,那揚起來的小臉上,下唇已滿是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