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準時把室友們叫醒,今天上午是滿課,據說老師很嚴厲,曠課一次直接扣掉全部平時分。
419寢室頓時一片雞飛狗跳,拿著麵包牛奶嗷嗷衝向教室。盛仁杵在課桌上眼眶青黑,劉浩小聲說:“聖人,昨晚又在被窩裡修行了?跟哪位老師修的,小澤還是倉井?”
盛仁賞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
容白咬著吸管,“這兩位老師是教什麼課的?”
劉浩:“這你都不知道?”
“嘿嘿,”室長插嘴,“教生理衛生的。”
“生理衛生......”容白舔掉嘴邊牛奶,“我看過課表,咱們好像沒有這個課程,該怎麼學,是選修嗎?”
劉浩覺得有意思,衝盛仁擠擠眼睛,“是自修,教材你管盛仁要。”
“彆彆。”盛仁連忙擺手。
脫衣服睡覺家長都不讓,更遑論給人家傳小電影了。
雖說老師們的大作真的很想和好兄弟分享,盛仁攤攤手,“你還是跟家長要吧。”
那好吧,容白默默記在心裡:跟沈小蒔要小澤老師和倉井老師的教材。
講衛生什麼的,很重要的,而且沈小蒔有潔癖,他一定要把自己弄乾淨不讓沈小蒔操心。
上午課的老師不僅嚴厲,語速還特彆快,一上午容白忙活的手機都沒來得及開,好不容易下課了,他按開手機。
“叮、叮、叮。”好多條信息一起擠了進來。
有星星哥的,有何哥的,還有一條沈小蒔的。
容白眼皮一跳,糟糕,昨天忘了跟沈小蒔聯係了!
他趕緊打開聊天界麵,沈小蒔問他:【早上吃什麼了】
信息是八點二十發的,卡著上課之前時間。
早飯已經過去好久,馬上都要吃午飯了,現在正在去食堂的路上,容白乾脆把早飯午飯的信息打在一起。
信息剛發出去,還沒等喘口氣,視頻請求彈了出來。
容白按下接通,對方的背景依舊是辦公室,沈蒔沒露臉,隻露出半邊挺實的肩膀。
“崽,”沈蒔說,“早上起晚了吧。”
其實早上容白沒起晚,是那幫睡不醒的家夥磨蹭晚了,才沒來得及去食堂吃早飯。
“嗯,明天要再早一點才行。”容白點點頭,把頭框到視頻界麵裡,捋了捋頭頂炸起來的兩根毛。
容白早上出來的匆忙,沒帶耳機,現在是功放的狀態。劉浩走在他身邊,聽到聲音,好奇地湊過來看。
劉浩昨天就很想知道“家長”和新室友到底是什麼關係,看年齡像是哥哥或者小叔叔小舅舅之類的。
劉浩小聲問:“小白,壕叔到底是你的什麼親戚呀?”
容白這才意識到自己和沈小蒔視頻被彆人看到了,不好意思地遮住攝像頭。
“是那個......”
看他支支吾吾的,劉浩笑著打趣,“不會是爸爸吧。”
劉浩這句話一出,旁邊的室長和盛仁都笑了,容白被他們笑的不知所措,更加想不出來該用什麼關係稱呼他和沈小蒔。
於是乾脆一咬牙,“是......我爸爸。”
劉浩:“???”
室長:“??????”
盛仁:“?????????”
“爸爸”這個稱呼是男孩子間互相打趣說的,419寢室三臉懵比,完全沒想到那個沒心眼的,竟然承認了!
而辦公室裡的沈蒔也不好受。
崽把攝像頭遮的嚴嚴實實,話筒也拉的很遠,他隻能聽到斷斷續續的聲音。
唯獨“爸爸”這兩個聽得很清晰。
喉嚨莫名發乾,沈蒔喉結滾動,放下手中的筆,仔細盯著視頻界麵上那漆黑的一片。
對方似是在打鬨,鬨了幾分鐘後,崽的臉才又一次出現在鏡頭裡——耳朵全紅了,鼻尖那顆小雀斑更明顯了。
“沈小蒔,你還在嗎?”
沈蒔深吸口氣,“嗯,我在。”
“你中午吃什麼,還是食堂嗎?”
沈蒔沒心思說話,身體燥熱的厲害。
兩人聊了些乾巴巴的話題,聊到容白進食堂才掛。下午是體育課,容白選的網球。
宿舍在A區,網球場在B區,從A區到B區沒有校車,步行要半個小時的時間,所以大家都不願意選網球課。
容白倒很感興趣,聽說兩區之間有一個人工湖,湖周圍種滿了花花草草,還設有假山,非常好看。
他沒打過網球,借著狼族的天賦很快學會了,酣暢淋漓地打了一下午之後,容白揮揮手和老師說拜拜,把網球拍裝回到袋子裡。
這時電話響了,是沈小蒔,“崽,你沒在寢室?”
容白蹲在地上,肩膀和側臉夾著手機,“沒有,剛上完體育課,準備往回走。”
“在哪?”
容白報出自己位置,三分鐘之後,一輛黑色鋼鐵巨獸停在他麵前。
沈蒔乾熬了一下午,終於想通了。
崽不願意回家,完全沒問題。
自己願意來就行唄。
容白看到沈蒔也很驚喜,正好B區有食堂,便把沈小蒔拽到食堂,“這頓我請!”
剛開始容白還怕沈小蒔吃不慣食堂這些不精細的東西,買了滿滿一桌子,沒想到他一點都不挑剔,每樣菜都吃了幾口。
容白食欲被帶起來了,秋天天短,吃過飯後暮色正濃,容白摸著圓滾滾的肚子,問沈蒔:“想去哪逛逛?”
沈蒔慣性擼崽頭毛,“這是你的地盤,我聽你的。”
“好啊,”容白一下子就笑了,蹦到沈蒔麵前,“那邊有個特彆漂亮的人工湖,咱們去轉一圈吧。”
“好。”
容白沈蒔麵前倒著走,邊走邊跟沈蒔講上課的趣事,神采飛揚,像是剛拿到糖果就急著分享給小夥伴的孩子。
沈蒔聽著他絮叨,隻笑,不說話。
秋天蚊蟲少,是最適合逛公園的季節,容白帶沈蒔穿過小花叢,走到湖邊,話梗在喉嚨裡。
湖邊的椅子全被小情侶們占滿了,一個都沒給他們留。
更可怕的是,那一對對小情侶幾乎都是同樣的姿勢——女的坐在男的身上,摟著脖子抱著腰。
容白心想:真是白瞎椅子了,明明能坐兩個人,非得疊著坐一塊兒。
湖邊沒空位,不能坐,容白滿臉遺憾。沈蒔看了他一眼,下巴點點湖對麵,“假山上有個位置。”
容白順著他目光看過去,那是一塊石頭,頂多夠他這樣身材的兩個人擠著坐。
沈蒔的身材,想和他並肩坐,是行不通的。
容白搓搓手指,“有點擠呢。”
“擠什麼,”沈蒔說,“我抱著你,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