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對一個喜歡你的男人說出這種話, 意味著什麼嗎?
少年背對著他, 白T下擺淋濕了, 貼在身上,勾勒出出漂亮纖瘦的腰線。
沈蒔眸色陡然轉深,凝視了那背影片刻。
“崽,趁著還有熱水, ”沈蒔閉上眼睛說, “快去洗澡。”
容白小小地“嗯”了一聲,低頭跑進浴室, 關上門拿下花灑打開熱水往身上淋。
淋了一陣,感覺哪哪都不對勁。
他低頭一看......完蛋,忘脫衣服了。
剛才不知怎麼回事,腦袋暈乎乎的,還當自己是狼呢,把洗澡要脫衣服這事忘的乾乾淨淨。
本來隻是上衣下擺濕,褲腳濕,現在全身跟被冷冷的冰雨胡亂拍過一般,濕的徹徹底底。
出來前沒做要在外麵過夜的打算,所以他們三人都沒帶換洗衣服, 容白低頭看了會兒腳尖, 將門拉開一條小縫兒。
“沈小蒔,你能把上衣借我嗎?”
沈蒔剛吸完一支煙, 看著從門縫裡伸出的那隻小手, 默默脫下了剛穿上的衣服。
真是......逼良為娼。
沈小蒔的size比容白大兩個碼, 加上運動衫版型普遍偏大,容白穿著沈蒔的T恤就跟穿裙子似的。他覺得挺新鮮,踢著腿往外走,沈蒔站在窗前,已經開始吸他的第二支煙。
“煙是什麼味道?”容白走到沈蒔身旁,和他站在一起。
狼族裡也有狼人吸煙,聞起來味道不好,吸的人卻好像很享受的樣子。
因此他一直懷疑香煙在嘴裡味道可能有所不同。
沈蒔輕笑一聲。
“苦,”他說,“又苦又澀。”
“那為什麼還要吸煙?”
沈蒔側過頭,背對容白噴出最後一口煙,把煙蒂掐滅在煙灰缸裡。
煙霧氤氳在沈蒔周圍,讓容白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
容白突然很想問問他,能讓他“情根深種”的人是誰。
“沈小蒔......”容白咬住下唇。
“嗯?”
沈蒔等著煙霧散去,也等著崽接下來的話,可叫了他一句之後,再沒聽到下文。
沈蒔側過臉,隻見容白突然打開窗子,化身狼形,踩著陽台幾個縱越——跳到了一輛車子的車頂!
發生什麼了?
沈蒔眯起眼睛,越看那車越熟悉......那不是他的車嗎?
來招待所時,他先行下車去找房間,車是江沉星停的,車鑰匙也在江沉星手裡。
那麼說......
這蠢貨大雨天背著他要開車去哪裡!!
眨眼的功夫車子已經啟動了,一個加速就衝了出去,容白閉上眼睛,緊緊扒住車頂。
他剛才看到了星星哥出來的樣子,失魂落魄,就跟夢遊似的。
這種狀態下無論乾什麼都讓人很擔心,更何況他還沒誰都沒告訴,偷偷把車開走了。容白怕他出事,一時心急,隻能用先化形追上來。
大雨不要命似的往臉上砸,大風吹的容白眼睛疼,隻能時不時睜開眼睛,用餘光判斷方向。
看起來,車子行進的方向與娘娘廟一致。
還好越野車車頂帶有行李架,容白有地方可以抓,他兩隻爪子繞在鐵杆上,整個身子飄在天上,仿佛一隻狗狗風箏。
泥濘的土路滑的不要不要的,幸好輪胎防滑性能好,隨著“刺溜”一聲,車輪濺起一人多高的水花,終於停在村口。
容白飄回車頂,甩了甩差點脫臼的爪腕。
江沉星打開車門,拔腿往村裡狂跑,容白跳下去跟在他身後。陌生危險的氣息侵入,村口守門的大黃狗嚇得夾起尾巴,鑽回窩裡嗚嗚地叫。
然而,跑了沒有幾步,江沉星猛地停了下來。
容白四爪急刹車,悄悄跳到圍牆上觀察情況。
“我來這兒乾嘛,”江沉星小聲叨咕,“不過是一個夢而已,夢都是假的。”
他剛才睡覺做了一個夢,夢到在這個村子裡,看到那個誰了。
驚醒之後就有一股強烈的衝動,想喊,想叫,想立刻衝過來。
想......看看他。
“真亦假時假亦真,這世間的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又豈是一雙眼睛可以看清楚的?”
這時,天地間乍聞一道渺遠又空靈的聲音,容白跳到高處,和江沉星一起向前望去。
雨幕裡,赤腳的男人撐著油紙傘,負手含笑信步而來。
是娘娘廟裡的醉漢,身上還穿著容白的墨綠色衝鋒衣。
江沉星詫異道:“是你,這麼大的雨,你不在廟裡躲著,出來乾什麼?”
醉漢目光掃過圍牆,最後落在江沉星臉上,“我是來還人情的。”
他拍拍身上的衣服,大笑一聲,“這衣裳我喜歡極了,不準備還了,不如就還你一段因果吧。”
說著,他俯身從溝子裡撈出一隻大鵝,捏住翅膀,往圍牆那邊扔去。
江沉星被這操作唬的一愣,還沒來得回頭,隻見眼前一道弧線閃過。
一隻瘦巴巴的不知什麼品種的狗子,淩空一躍叼住了大鵝。
江沉星:“......”
江沉星摸摸下巴,梳理了一下思路。
他的好朋友容小白給醉漢送愛心,醉漢知恩圖報,要還他一隻大鵝。
醉漢還完人情之後事了拂衣去,拍拍屁股準備走人。
可大鵝沒到他手上。
“小哥哥,”江沉星爾康手,“彆走!鵝被狗叼走了!”
醉漢撐傘的身形消失在雨幕中,“煞筆,你不會跟他們要啊!”
江沉星:“......”
他看向腳邊的傻狗,想跟它打個商量。
剛蹲下身子,一隻光溜溜的手臂從他身後伸出來,抓住了狗子。
容白:“嗚哇哇哇。”
大鵝:“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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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五菱宏光你從哪弄的,真酷!”江沉星從後視鏡裡看沈蒔,“出賣色相買來的?”
沈蒔冷著臉,完全沒心思搭理他。
崽跳下去之後,沈蒔趕緊找招待所老板娘借了輛麵包車。麵包車各方麵的性能遠遠不如自己的車,沈蒔開的又猛,差一點翻在半路上。
沈蒔瞥了旁邊的崽和鵝一眼。
崽蔫蔫的趴在座位上,鵝倒是挺精神,一直昂著脖子。
“你的哈士奇怎麼跑鄉下來了?你不說我還以為是野狗呢,怪不得我第一眼看到它的時候,感覺有點眼熟。”江沉星試圖獲得沈蒔原諒。
沈蒔麵沉如水,不做任何回應,容白抖抖耳朵,暗戳戳地張開小爪子,按了按沈蒔的腿。
沈蒔直接把它爪子拍了下去。
“嗚......”彆生氣了嘛,容白湊到沈蒔旁邊,貼到他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