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白,”沈蒔頓了頓,說到那個名字時語氣不由軟了幾分,“我能讓他擁有戶口,像正常人一樣上學、生活。”
獨臂惡狠狠道:“那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卻見沈蒔說完這句話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他們三個裡,獨臂是最恨人類的,恨不得生啖他們的血肉,日夜聽著他們的哀嚎。
獨臂抹掉嘴角剛被打出來的血,撫著右臂僅剩一小截的殘肢,叫了一聲夥伴,想和他商量商量出去之後怎麼折磨沈蒔。
叫了兩聲,沒有回應。
他回過頭,刀疤臉麵如死灰,渾身抖得篩糠一樣。
獨臂不解,“你抖什麼?”
“他能讓那個雜種拿到戶口,”刀疤臉從牙縫裡擠出最後幾個字,“也能讓本來沒有戶口的我們......永遠消失在世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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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狼被沈蒔送進警察局,對容白來說算是了卻了一樁心事。
可他心裡更不得勁了。
在家的時候,劉姨都是繞著那隻花瓶走的,生怕碰壞了,由此容白能看出那隻花瓶的價值。
怕是很貴。
而且像沈蒔這種力求簡潔的性格,能在家裡放上這麼一隻裝飾品,想必很喜歡它。
他害得花瓶被摔碎了,害得沈小蒔人身安全受到威脅,沈小蒔第一反應不是罵他,而是問他為什麼沒告訴他。
......沈小蒔對他太好了,而他,一直沒有給沈小蒔對等回應的能力。
容白下巴磕在抱枕上,眼角漸漸垂了下來。
特彆愛問問題的好奇寶寶從家回來之後一直沒出聲,盛仁好奇,扒住床沿向下看了一眼。
隨即一個倒掛金鉤翻到容白床上,“不開心?來,一起看直播。”
盛仁看的還是原來那位吃雞主播,技術棒,說話也夠騷,容白沒什麼心思,草草地看了一眼。
正看到一個火箭從頁麵上飛了過去,容白歪歪頭,“盛仁,這是什麼?”
“這個呀,”盛仁戳著屏幕,“火箭,觀眾打賞給主播的,一個五百塊,主播能拿到二百五。”
容白心裡吃了一驚,二百五,是他去超市做三天促銷的價格!
原先盛仁和他說過當主播很賺錢,容白沒想到竟然能賺這麼多。
如果自己每天都能賺二百五的話,那是不是很快就可以再給沈小蒔買一隻綠色的花瓶,送給他很多綠色的禮物了?
容白舔舔嘴唇,指著手機問盛仁:“做這個都需要什麼?”
“技術好、或者有一個足以吸引目光的長處就夠了,你要試試嗎?賬號我都給你申請完了。”
“哦對,還需要一台電腦,你買個筆記本吧,輕便好存放。”
聽起來好像不是很難,容白點點頭,翻身下床,“筆記本電腦我有。”
開學前一天沈小蒔給他買的。
盛仁看著他扒開所有衣服,從最底下拿出快結出蜘蛛網的筆記本電腦。
......所以你有電腦還和我去上網乾嘛,騙我的網費嗎。
盛仁倍感心痛,“外星人九代,非常可以呀,直播夠夠的了,再買個攝像頭就行。”
容白開電腦的動作停住,“買攝像頭乾什麼用?”
“當然是直播用,”盛仁從容白手上搶下電腦,“觀眾會要求你開攝像頭的,臥槽,外星人就是不一樣,借我玩會兒。”
“玩吧,那個......”容白咬著下唇,“我可以不開攝像頭嗎?”
盛仁已經完全投入到新機器裡了,一口氣下了好幾個遊戲,看配置看得不亦樂乎,“也可以吧......怕什麼呀。”
怕把觀眾全嚇跑了呀,容白心裡想,他長得實在太醜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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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是滿課,容白白天上完一天課之後,回來端端正正地坐在小桌子前,打開了盛仁幫他下載好的直播軟件客戶端。
鼠標點在軟件上的時候,容白稍稍感覺那個小圖標有點熟悉。
很漂亮的一束流光,四周還綴有星星點點的碎光,估計這款軟件背後的老板品味也很不錯。
容白按照盛仁的指示,打開自己直播間,然後打開steam,開了一局單排。
容白想和盛仁一起打的,奈何盛仁家裡條件一般,沒給他買筆記本,容白隻能自己捱過緊張的第一次直播。
容白咕咚灌了一大口水。
盛仁人沒在遊戲裡,嘴倒是永遠閒不下來,“喝這麼多水,緊張?緊張個什麼勁兒嘛,你看看右上角,零,沒一個人看!”
容白:“......”
盛仁這話著實打擊人,不過知道沒人看之後容白輕鬆許多,考慮了一下,跳了N港。
N港物資豐富,建築物多,位置相對來說比較偏,跑毒會跑的很辛苦。
所以玩家也不會特彆特彆密集。
這正符合他的需求,容白落地之後迅速進房子搜了一圈,運氣一般,搜到一把MINI14、二級套、幾顆□□和若乾繃帶急救包,然後自然而然地苟下來,盯著集裝箱。
盛仁:“......你這樣太無聊了,觀眾都喜歡看剛槍,乾的越激烈越好。”
似是配合盛仁的話,一位隊友也出聲了,“是兄弟就過來和我一起乾!”
容白沒動,他眼睛盯著集裝箱,耳朵仔細聽著周圍的動靜。
這時,彈幕助手上飄過一行小白字,容白愣了愣。
他有觀眾了?
還真是,觀眾數量那明晃晃地寫著“2”,其中一個是盛仁,另一個是野生觀眾!
容白瞬間振奮了,他沒法分神看彈幕,問盛仁,“他說什麼了?”
盛仁憋著笑,“他問主播是不是睡著了。”
容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