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指揮使!”
這兩人什麼來頭,就敢直接安排在我身邊?
“你們兩人在皇城司多長時間了?”
“以前跟著誰?”
“他們以前都是跟著小人辦差。”徐兵往趙穆移動了一小步,彎腰低聲說道:“非常熟悉皇城司的事務也很能乾。”
媽的,安排你的人跟著我!
這小子心眼不少啊!
能在京城做個一官半職的,那都必須是人精。
否則玩不下去,早晚被整死。
“哦?”趙穆將眼神移到這兩個親從身上,他們低著頭不敢與趙穆直視。“禦街往南的望樓可有看不見的死角?”
兩名親從的身體稍微挪動了一下,好像都在等著對方先說。
“望樓……覆蓋了整個汴京城。”見他二人不敢說話,徐兵隻好支支吾吾說道:“除了皇宮之外沒有死角。”
“那我問你們。”趙穆背著手走向中央的沙盤。“上元節那天我出了皇城司,望樓最後看見我在何處?”
“這個……”
“把當時卷宗拿來。”
差役從木架上取出了一個卷軸,在沙盤旁邊的長桌上展開。
徐兵趕緊湊上前去,此時他的兩個鬢角已經被汗水浸濕。
“指揮使在……”徐兵臉色慘白,本來想在趙穆麵前拍馬屁卻適得其反暴露了自己的無能。“在蔡河就沒有了望樓的記錄。”
“顧少武。”
“你說說汴京城裡這麼多望樓,看到的情報有什麼用?”
顧少武神情呆滯,整個臉緊緊繃著。
皇城司這個重要的部門不能都是關係戶吧?
按理說能來這裡做事的,都是千挑萬選出來的精乾之人。
這個地方招募的差役和親從都是眼疾手快,腦子靈活身體強壯的青年。
“放下手中的活,都過來。”
皇城司下轄的親從分為馬、步、弓三個兵種,共計三千餘人。
都是從禁軍裡麵選出來的精英,個個都是善戰的猛士。
而在殿內的辦差的差役和親從更加精銳。
首先要腦子好用,其次也要身手不凡。
這一下子過來了一百多人。
“你們天天擺弄這個沙盤,汴京城的一切應當了然於胸了吧。”
“誰能告訴我,這些望樓到底有什麼卵用?”
趙穆一眼就看到了望樓的漏洞,這個看似覆整個汴京的天眼卻隻能看到表象。
就像與人相處,知人知麵不知心。
“小人以為望樓的作用在於給人一種威懾,使得街麵上的雞鳴狗盜之輩不敢肆意妄為。”
此時,後排的角落裡發出一個略顯稚嫩的聲音。
“指揮使所說的沒有用,應當是指那些更深的陰謀詭計。”
“在心裡麵謀劃,於不經意處突然發難。”
“縱使望樓的視野覆蓋全城,也看不見人心的叵測!”
“放肆,在指揮使麵前大言不慚!”徐兵伸長了脖子看向後麵,想要找出是誰在發言。
趙穆的眼睛眯成一條縫,輕輕轉頭用餘光看向他。
就這一眼讓徐兵趕緊縮回了頭,低頭彎腰退到顧少武身邊。
“到前麵來。”
人群閃開,走出來一位與趙穆年紀相仿的少年。
“小人見過指揮使!”
此人身材纖瘦,舉手抬足之間乾練從容。
“你在皇城司做何差使?”
“專職記錄西市內商販的日常事物。”
“一句話讓我聽明白,西市是個什麼玩意!”
“胡人商家三萬六千七十二戶,貨物十二萬一千二百六十四種。”
“以後,你就跟著我。”
趙穆要的就是這種沒有後台,卻智商極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