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菱看著被吊起胃口的龍興,嫣然一笑,她將秀發往後攏了攏,一張嬌俏的臉貼近龍興的耳畔。
“我記得的口訣隻說一次,這墨水鏡,我自己沒有催動過,能不能成,我也沒有把握。”紫菱輕聲細語地說道。
龍興抬眼給了她一個諱莫如深的眼神:“就當你是杜撰的吧,我試試看。”
畢竟現在的紫菱說是一個老婆婆傳給她的,而沒有說是師門的秘籍,如今的紫菱幻化的是張會計的身份,她還不好直接捅破自己是仙霞山的弟子。
紫菱把口訣輕輕地說給龍興,隻有四句揭語:墨水樓台鏡似霜,泥丸千絲化妄想,秘法真鏡揉斷腸,留戀紅塵借蟹將。
紫菱的話還留著尾音,龍興跟著這揭語,隻默念了一次,就朦朦朧朧地有些意識渙散了。
他漂浮著來到了一塊墨色的水池邊,天上的月亮很大,估計不是八月十四就是八月十六,有些中秋的味道,晚風很涼爽。
月光皎潔,照在草葉子的水珠上,一片片爛銀般放光,吵了一夏天的蛙類正忙著入蟄,四周很安靜,一隻腳拖泥帶水的聲音顯得特彆的大,似乎有個影子,從遠處的田埂裡鑽出來。
那影子爬上一道堤壩,慢慢地接近水池。
影子在脫下身上的蓑衣,摘下鬥笠一樣的帽子,又脫掉腰間的那條褲頭,赤裸裸地,一絲不掛,手裡拿著一個家夥什就跳到了水池裡。
不大一會兒功夫,水池中間就築起了一道黑色的攔水壩,靠近堰埂這邊,開了一個兩米的大口子,插上雙層的樹枝杆。
堰埂上很潮濕,影子把蓑衣鋪在地上,一屁股坐了上去,他裸著身體,身上的肉銀光閃閃,給人一種威風的感覺。
西北風在呼呼地刮著,他站起身,伸胳膊踢腿,像個傻乎乎的大孩子,折騰了一陣子,穿上了那條褲頭,坐在蓑衣上。
墨色的水池幾乎看不出動靜,隻有枝條攔住的地方,一簇簇小浪花說明水在流動。潮濕的霧氣從地上升騰起來,月亮爬到很高的地方。個頭顯得小了些,但光輝更亮。
水邊的水草叢中有響亮的鳴叫聲,更顯得夜的寧靜。
水麵上的霧氣也是濃淡不一,變幻莫測,銀光幽幽的池水有時候被霧氣遮住,有時候又從霧中顯露出來。
影子等了好一會兒,他看著那水池中的枝條,還沒有動靜,有些焦急了。他嘟噥著,西風烈,北風響,蟹腳癢,該聚會來著,不出來真是見鬼了啊。
他走到堤壩邊的灌木樹前,摘下一片亮銀銀的樹葉,用雙唇夾著,吹出一些嘰嘰咻咻的怪聲,他的眼睛泛著幽幽的綠光,好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