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墅裡,錢嬸哭得昏天暗地。
見到喬惜和杜鵑回來,抹著眼淚說道:“太太,大少爺帶著醫生闖進了少爺的房間,抽了好大一管血。”
“人呢?”
“還在房間裡。”
杜鵑捂著心口,腳步淩亂朝著樓梯就衝了上去。那高跟鞋直接崴了扭傷了腳步,喬惜見狀連忙扶住了她。
“謝謝。”杜鵑聲音緊繃哽咽。
她們走到長廊口,便看到主臥的房門打開了。
一個年輕男人戴著金絲眼鏡,鳳眼銳利。頭發梳得一絲不苟,全身上下穿戴名貴。他嘴角泛笑,看向她們。視線掠過喬惜的臉上,帶著幾分陰冷。
“二嬸,這就是鄉下來的土包子吧?行舟那樣的天之驕子,如今也隻能配一個村婦了。”
“霍北庭,你究竟想做什麼?”杜鵑冷聲質問。
霍北庭的聲音得意:“我奉爺爺的命令,帶醫生給行舟檢查身體。二嬸是誤會了什麼?”
“檢查完了吧?請你們離開。”
“二嬸你可彆這麼對我說話。我們大房這些年,可都在為爺爺找程寒老先生。手裡掌握的線索,總比你們二房多。”
霍家老爺子年輕時候受過重傷,一到冬天四肢關節就痛到難以忍受。找遍名醫無法根治,隻寄希望於國醫程寒。
他看到杜鵑難看的臉色,這才滿意,得意一笑:“二嬸,我就先走了。”
霍北庭意氣風發,被霍行舟碾壓多年的陰鬱一掃而空。
一個瘸子,怎麼配成為霍家下任繼承人。
杜鵑緊咬著唇看著他們離開,一挪動腳便傳來刺骨的疼痛。
“我看看您的傷。”喬惜扶著她坐在廊下,她手指修長靈活地按動著杜鵑的腳踝,“還好,沒傷到骨頭。”
也不知道她做了什麼,隻是用勁兒扭動了幾下,杜鵑的腳便能落地走路了。
杜鵑眼中含淚看向緊閉的房門,又將目光移到了喬惜的身上,“他……喬惜,能拜托你替我照顧行舟嗎?我的腳沒事了,要緊的是他。”
知子莫若母。
霍北庭鬨了一通,裡麵不知是什麼景象。
他那麼驕傲,必然不想讓至親看到屈辱的一麵。
喬惜聰慧,一想就明白了。
她鄭重地點了點頭。
“我進去。錢嬸,麻煩您扶著太太去休息。”
“哎。”
她們一走,喬惜便擰開了房門。
裡麵一片狼藉,地上好亂。
那男人靠在床沿,側臉清貴無雙。衣衫淩亂,還帶著斑斑血跡。他聽到動靜緩慢轉頭,那一眼似天底下最利的劍刃,蜇得喬惜後背發寒。
“婆婆叫我來替你收拾。”
喬惜彎腰撿起地上的枕頭,文件以及水杯,一一擺放好。
背後響起男人低沉的聲音:“你是來收拾房間的,還是收拾我的?”他自己故意砸的那些東西,有什麼可收拾的。
若非如此,霍北庭又怎麼信他精神崩潰,一蹶不振。
喬惜猛然抬眸,隻見他麵色不虞招了招手。
“我要換衣服。”
“……好。”喬惜從衣帽間取了一套純白全棉的家居服。走到霍行舟的身邊,對方已經理所當然地攤平了雙手。
她解開紐扣,將他上衣脫掉。
那覆著輕薄肌肉的軀體就暴露在她的麵前,冷白晃眼,心臟狂跳。她迅速給他穿好上衣,隻是手裡捏著長褲心事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