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死,等他鬆懈的機會。
時間仿佛過得很慢,每一秒都被放慢了十倍百倍。
那股疼痛,淹沒了身體的麻痹。
喬惜伸出疼痛的左手,緩慢握住了一根生鏽,頂部鋒銳的鋼筋。趁著卓峰喘息歇力的空隙,她突然起身狠狠打了過去。
鋼筋紮到了卓峰的肩膀,紮了一個窟窿,鮮血汩汩流下,他脫力鬆開了手裡的不鏽鋼管。
“賤人!”
他很快就反應過來,抓住喬惜的頭發,一巴掌扇了過去。
“死到臨頭,你敢還手!”
她惡狠狠地反擊:“我敢!”
兔子急了也會咬人,生啖血肉。
啪!
“你再敢說一遍!”他又是一記耳光,仿佛要折斷她的傲骨。
“再說一萬遍也是一樣的!隻要我不死,我就敢!”她向來就是野地裡生命力蓬勃不懂得屈服的雜草,黑白分明的眸子裡的光格外刺眼。
“我讓你說!”
卓峰發狂地打她,仿佛從她眼中看到了他肮臟的靈魂,和鄙夷。
此時。
工棚的破門,被一腳踹開。
昏黃的霞光籠罩了整片大地,戴上了一層暖黃色的濾鏡,光線溜進了老舊的工棚。
西裝革履的男人拖著一根嶄新的棒球棍逆光而進,生野凶橫地砸到了卓峰的身上。
卓峰摔倒在地上。
他瞪大眼睛看向麵前的男人,“霍……霍行舟,你的腿……”
賤人騙他!她和程寒有關!
霍行舟將手機丟到了卓峰的麵前,上麵顯示著通話界麵。
男人眼眸森寒,聲音陰沉卻又格外冷靜:“二十九分三十二秒。”
他拿起棒球棍,棍棍打在卓峰的身上。
“你是這麼打她的嗎?”
在這二十九分三十二秒裡,每一聲毆打,每一聲痛呼,每一息呼吸,他都能聽到。
他都在想,她到底在經受什麼樣的酷刑。
“彆打了彆打了!”
卓峰抱著腦袋,感受到瀕死的威脅。
霍行舟是瘋了吧。
“少爺,再打要死人的。”老陳看著出氣多進氣少的卓峰,連忙阻止道。
霍行舟丟開了棒球棍,脫下西裝外套攏在喬惜的身上,將她輕輕抱了起來。
“霍先生……”
喬惜靠在他懷裡呼吸灼熱,胸膛微微起伏。
她嘴角微微扯開一個笑意,眼淚不受控製地奪眶而出,呼吸急促。那一身的委屈都蔓延了出來。
男人眼尾發紅,眼底還有未曾收起的戾氣。
“老陳,看好他。”
“是,少爺。”
霍行舟抱著喬惜走了出去,車內的技術員一看,很有眼力見地下了車讓開了位子。
喬惜被放到了柔軟的後車座上,昏睡了過去。
霍行舟坐在駕駛座上,腦海裡浮現的那一日車禍生死一線,心跳亂了幾個拍子。
他緊緊握住了方向盤,踩下油門,朝著海城市醫院飛馳而去。
夜幕降臨。
那輛車牌熟悉的勞斯萊斯停在了海城市醫院門口,原本在蹲守喬惜無證行醫的記者們都像聞到腥味的蒼蠅,打起了精神。
沒等他們反應過來,一排保鏢擋住他們的視線,收繳了他們的相機。
他們想要探頭看,身材魁梧的保鏢便揚起手,隨時能給他們一拳。
黑暗中,他們什麼都沒看見。
車門打開,身材頎長,麵容冷峻的男人下了車。
身周氣勢逼人,生人勿進。
抱著懷裡的女人,快步走進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