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惜聽到他這麼說,就放心多了。
外麵還下雨,烏漆抹黑的一片。唯有路燈在雨幕中折射著模糊的光,老陳打開車門說道:“少爺,少夫人到了。”
錢嬸也撐著傘出來說道:“少夫人,我替您撐傘。這雨太大了,彆淋著了。哎呀,少爺你怎麼沒穿衣服?”
“濕了。”
霍行舟淡淡地說道,再將那濕噠噠的衣服穿上身,他也受不了。
“那趕緊回家洗澡,淋了雨可不行。”
錢嬸和老陳將兩人接到了家裡,看著外麵雨勢絲毫沒有減弱說道:“這場雨也不知道要下多久,今年也沒這麼早入秋吧。”
客廳裡的燈光亮著。
喬惜一眼就看到了霍行舟冷白皮膚上的紅痕,她使勁給霍行舟使眼色。可是男人卻沒有察覺,還倒了一杯溫水在喝。
喬惜情急之下說道:“霍行舟,你回房間洗澡吧。”
男人放下玻璃杯說:“好。”
錢嬸嘴角翹起,目光從自家少爺的胸肌上掠過,看到了上麵紅紅的指甲印子。
這是掐得多用力才能留下紅印呀。
“少爺,少夫人你們都先回房換個衣服吧,我去廚房再準備一道驅寒的湯。你們換完衣服就可以下來吃飯了,千萬彆著涼了。”
“好的。”
喬惜拉著霍行舟就往二樓的主臥走。
走到了房間,砰一聲將房門關上了。
她這會兒才指了指他的身體說道:“這裡。”
她的指甲是有些長了,該好好修剪了。也怪他生了冷白皮,看著很明顯。
霍行舟一低頭就看到了像是半月牙一般淺淺的印記,笑了一聲。
“你還笑,你是不是故意的?”喬惜盯著他,“你平時最注重儀表了,怎麼衣衫不整就下車了?”
霍行舟隨意地解開皮帶扣,抽出皮帶放到了一邊。
一邊拿起浴巾一邊往浴室走去說道:“自家人,需要那麼客套做什麼?”
“不對。”
喬惜跟了過去,“也不知道錢嬸有沒有看到。”
霍行舟黑眸深深:“她一定看到了。”
喬惜張了張嘴看著他。
“先洗澡。”
霍行舟握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拉到了浴室裡,“晚飯可以晚點吃,先做你想做的事。車內不方便,這裡沒有人了。”
“霍行舟!唔……”
浴室門被男人關上。
……
夜色更深。
雨夜沒有星月,路燈散出來的燈顯得更加黯淡。海城市醫院附近隱蔽的裡巷,傳來陣陣毆打聲,還有不堪入耳的謾罵聲。
雨水濕了一地。
衝走淡淡的血漬,進了下水道。
幾個人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哀嚎,一個瘦削筆直的身影隨意抹掉嘴角的血沫說道:“那筆錢我下個月就還清了,彆來找我麻煩。”
說完。
他轉身往巷口走去,路燈的光落到他的身上,拉扯出了一個極長的影子。他渾身都濕透了,衣服貼在皮膚上,能夠看到很淺的肌肉線條。
身後傳來咒罵聲:“草,病秧子打起架來簡直不要命!有錢治老娘,沒錢還債啊!疼死老子了,真能下黑手!沈玄知,你給老子把醫藥費付了!”
沈玄知頭也沒回,嗓音沙啞含著血腥味說道:“沒錢,找閻王賠吧。”
他蒼白的臉頰帶著烏青,看著傷得不輕。
雨水落在他的身上,冰冰涼涼的,渾身就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一樣。
他靠的就是一股不要命的架勢,才能打贏幾個混混。
走出拐彎的巷口,他彎腰蹲下身劇烈地咳嗽,咳出了一口瘀血。
頭頂的雨,突然被一把傘給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