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綿綿默然無語,因為知道林卓說得都對。
她幽幽歎了口氣,重新坐回,拿起針線有一搭無一搭的繡著花:“這些事,王爺知道,彆的大人們肯定也知道,而且皇上看來也是和王爺一樣的心思。既如此,那就下令江南將耕地還回來,少種點桑樹。我就不信,朝廷上下一條心,還擋不住那些大商人的貪婪?”
“問題就是不能一條心。”林卓揉揉太陽穴:“你以為齊王不知道父皇心意?他憑什麼就敢跳出來?”
“唉!”阮綿綿沒有話說了:曆朝曆代,帝王都要用平衡之術,然而平衡是平衡了,卻又因此生出多少結黨紛爭?當真應了那句話: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也是常理。”阮綿綿神遊天外,喃喃道:“那就從彆的地方下手,找更多的耕地,找產量更高的作物。”
“你都知道的事,父皇和大臣們會不知道?可這種東西,是想要便能要到的嗎?”林卓搖搖頭:他的王妃還是太想當然了,不過也是,一個女孩子,能有這份見識,就已不俗。
“啊!”忽聽阮綿綿驚叫一聲,林卓抬眼看去,隻見她將手指放在嘴裡吮著,不由納悶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手指被針紮了下。”
阮綿綿有些心不在焉,和林卓的這一番對話,讓她想起進國公府之前撿到的那袋地瓜。也不知現在還在不在?若是在,說不定就能有大用處。
“針紮為何要放在嘴裡?”
林卓疑惑,就見阮綿綿笑道:“我也不知,反正我娘做針線的時候都是這樣。說起來……”
她眉頭忽地一挑,湊近林卓,故意嗲聲嗲氣道:“妾身真是不懂事,這樣難得的機會,論理應該讓王爺幫我,您才會覺著我楚楚可憐柔弱動人,是不是?”
林卓打了個寒顫:“算了吧,怪惡心的。”
“哈哈哈……”阮綿綿笑彎了腰:“王爺,你真是不懂風情。不過也好,我也不會這些小白花的手段。”
“小白花?”
“對啊。聖潔善良的小白花,在風中孤弱無依的樣子,多麼令人心動憐惜。”
阮綿綿左右搖擺著身體,林卓的思緒不由自主就被她帶飛,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麵,不知怎的,他就想到剛才去清輝閣時的情景。
目光落在阮綿綿的臉上,她正低頭認真繡花,嬌俏麵孔一如初見時模樣。
林卓忍不住道:“怎麼說自己不會這些手段呢?當日在皇後宮中,我剛見你的樣子,可不就是一朵柔弱動人的小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