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妃腦海裡第一個浮現出來的就是各種宅鬥,卻聽丈夫不耐煩道:“這些都是細枝末節,真正讓我在意的,是那個作物,你明白嗎?新奇作物,什麼新奇作物還值得王妃親自前往莊子上去種?”
對此柳妃毫不在意,淡淡笑道:“不過是胡鬨罷了,大概他們想著父皇重視農業,所以投其所好。王爺不用在意。”
“婦人見識。”齊王不悅道:“就是這個投其所好才不簡單。我這一路上都在想,什麼新奇作物不能在王府種?那麼大一個相王府,總不會連塊園子都開不出來,除非……這作物他們要大麵積種植,能讓一個王爺王妃這般費心的,你還想著是胡鬨嗎?”
柳妃怔住,好半晌才喃喃道:“莫非……真有什麼好作物?那……那要是秋天真的豐收了,在父皇眼中,這份功勞……未免太大了。”
“對。所以我不能讓他們種植成功。”
齊王一拍桌子:“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誰讓我們有個愛農如命的父皇呢?既如此,不管老六他們夫妻倆是不是胡鬨,我都不能掉以輕心。”
“王爺……打算怎麼做?”
齊王眼中凶光連閃,忽地沉聲道:“找人將那些作物全都毀了,到時我看老六拿什麼給父皇交代。”
“可……萬一真是好作物,一旦推廣開來,就能……就能喂飽成千上萬的人……”
柳妃語調有些顫抖,卻見齊王緊緊握拳,沉聲道:“那就更不能讓他們種成。無毒不丈夫,大不了本王做了那個位子……再讓他們種出來就是。”
這話就有些冠冕堂皇了。柳妃心裡也清楚:但凡是新奇作物,種子必定難得,一旦毀損,再想重新種成,種子卻從哪裡來?更不用說那時相王心懷怨恨,還肯不肯替他人做嫁衣裳都難說。
因默默無語,這裡齊王在心中謀劃著,一邊自言自語道:“不能現在就去,會讓他疑心到我頭上,若是能嫁禍就好了……不行,彆再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還是等一等更穩妥,秋日收成,那就在秋日之前,派幾個人去,最好是找得當地人,想個什麼辦法起衝突,到時隻說懷恨報複,自然沒人想到本王頭上……”
聲音漸低,終不可聞,顯然是做好了決定。
“王爺回來了。如何?今日……咦?麵色怎麼這樣難看,可是又有什麼難心事?“
阮綿綿抓著林卓胳膊,上下打量他,隻見丈夫搖搖頭:“沒事,先前監斬,許是被血煞之氣衝撞了,我歇一會兒就好。”
“監斬?”
阮綿綿瞪大眼睛:“這……這活兒也要你堂堂親王去做?什麼重犯有這樣榮耀,竟能勞動親王送他們上路?那必定得是罪大惡極,殺了後會大快民心的吧?”
“或許吧。的確罪大惡極,殺了幾個貪官,圍觀百姓歡聲雷動。”
林卓來到榻上坐下,揉著額頭喃喃道:“可是本王心裡卻沒有半點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