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綿綿一肚子牢騷不敢發出來,有心想說後園地瓜都出完了,又怕羅雲提出過去看看……好吧,不用多想了,對方肯定是要去看看的,他要回去複命啊,到時候穿幫,那可就是欺君之罪。
送走羅雲,阮綿綿回來呆了片刻,忽然一跺腳,怒氣衝衝道:“都是王爺,出那麼一趟遠差,也不說把事情都安排妥當,如今皇上要過來,叫我怎麼辦?啊?我連半點接駕的經驗都沒有……”
如此抱怨了小半刻鐘,芳草無奈道:“娘娘這會兒遷怒有什麼用?王爺也聽不到,更不可能趕回來幫您安排,還是咱們自己來吧,反正就一天時間,儘力準備就是,即便有哪裡疏漏了,皇上想來也不至於怪罪。”
“你說得對,也隻能如此了,反正皇上的主要目標是地瓜。”
阮綿綿歎了口氣:“把府中管事的都叫過來,我要安排下去,再者,一旦有想不到的地方,她們或許還能幫我出出主意。”
芳草小聲道:“這一來,動靜就大了,萬一讓側妃那邊……娘娘,咱們還是要防著些。”
阮綿綿出了會兒神,眼中一抹狠厲閃過,輕聲道:“她已生了外心,遲早是個禍患,其實僅憑這一條勾結之罪,便可讓她死無葬身之地,我這會兒將她處置了,反而是為她好。”
“娘娘打算怎麼辦?”
“就是要大張旗鼓,引蛇出洞,然後我們守株待兔。”
“是。”芳草一愣,旋即明白阮綿綿的意思,答應一聲告退出去,心中卻還有些擔憂:萬一側妃謹慎,察覺到這是圈套,閉門不出怎麼辦?
阮綿綿卻沒有這個擔憂。既然紅薯鬨出了這麼大動靜,空前注意朝廷動向的齊王一定會知道,他不想讓相王府立下如此大功,就一定會狗急跳牆,逼迫白楚楚。而白家和他勾連,這反而成了把柄,白楚楚就算想拒絕,也拒絕不了,因為前後都是一條死路,還不如放手一搏,拚個死中求活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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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裡人都歇下了?”
“是。白天王妃娘娘鬨了個人仰馬翻,一直忙到半夜,把人都累倒了,這會兒是淩晨,一個個睡得像豬似的,雷打不動。”
“既如此,咱們就去吧。”
暗黑房間裡,白楚楚歎了口氣,站起身往門外走,單薄的身形看上去有些搖搖欲墜。
“娘娘。其實……咱們何必一定要去呢?就一天時間,神仙也來不及,齊王府那邊,也該明白這個道理,有娘娘在,將來還有用,何必這會兒冒險?萬一……萬一事跡敗露,他們在這府裡就一個眼線都沒有了。”
白楚楚咬牙道:“齊王陰險急躁,這樣緊要關頭,王爺又不在府裡,若還讓相王府風頭無雙,他是忍受不了的。若不按照他的安排,恨怒之下,他必會將家族和我當成出氣筒,到那時,後果難料。所以今晚之事,勢在必行,隻要咱們行事小心些,不被人抓住,哪怕最後不能成功,齊王知道我為此努力過,也就不會將怒火撒到白家頭上,隻有如此,方能自保。”
兩人這會兒已經提著兩桶油悄悄出了院子,一輪半圓明月高高掛在天上,清冷月輝籠罩著寂靜王府,花樹樓台,影影綽綽,兩人隻敢貼著牆根悄悄往後園走去。
“她們這是乾什麼呢?”
種著紅薯的園子邊上,由芳草春分冬雪以及韓張兩個護衛組成的守株待兔小隊,此時正躲在涼亭後,看見主仆兩個終於來到,芳草忍不住咕噥一句,冬雪則連忙搖醒已經坐著睡著的阮綿綿:“娘娘,醒醒,兔子來了。”說完就把手捂在她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