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李大牛你出息了,還知道收拾這些犄角旮旯的地方,我倒不知道,禦膳房竟是這麼清閒的。”
曹善祥很不高興:禦膳房是他的地盤。他在這裡做了十六年的總管,在幾位大佬麵前他是孫子,但在這裡,他就是王,是絕對的掌權者。
他不容許這裡有一點超出自己掌控的地方,就算是好的方麵也不行。例如這幾個灶,他讓它們乾淨,就得乾乾淨淨,但他若要它們臟亂,那誰也不許收拾,不然就是對他權威的挑釁,曹公公是容忍不了這種事發生的。
李大牛跟著他好幾年,能不知道他的為人?一看他表情就知道田玉要糟糕,心裡這個高興就彆提了,連忙狗腿道:“嗨!公公您還不知道我?我這種庸才,忙著各宮主子的飲食都忙不過來,哪還有這樣精神?這都是田公公他們,一個個沒事兒乾,認真的了不得,非要收拾,我也攔不住啊。”
話音剛落,他們身後的田玉實在忍不住了,憤憤道:“禦膳房是什麼地方?最緊要的就是乾淨,難道我們收拾還錯了?曹公公,你要找我茬兒就直說,彆……”
“嘩啦”一下。曹善祥順手就把麵前一鍋魚湯給掀了,沉著臉看向田玉,陰森森道:“我就找你的茬兒怎麼了?告訴你,彆仗著自己是個副總管,有那麼點真功夫,就以為可以在這裡稱王稱霸。說到底,我才是這禦膳房的總管,這裡的人和事,乃至食材物件兒,哪怕一鍋一灶,都得是我做主。”
剛才還人聲鼎沸的禦膳房登時靜了下來,不過很快,大家看清楚這邊的狀況後,就該乾什麼乾什麼了。
“大家都很習以為常的樣子啊。”
禦膳房門邊,阮綿綿摸著下巴喃喃自語,一旁阮鳳平震驚道:“宮裡的禦膳房,竟會發生這樣事?連我家那麼大個小廚房,主管也不敢這麼作妖。”
阮綿綿看她一眼,邁步走進去,一邊悠悠道:“就是宮裡的禦膳房,家大業大,一個主管手下上千號人,才敢這麼作妖。你家的廚房?熬一鍋魚湯那得是改善生活,誰敢掀翻?一個月月錢怕不夠賠得吧。”
一句話說得阮鳳平也笑了,點頭道:“還真是這樣……”
不等說完,就見那邊不知怎的,主管模樣的太監大發雷霆,接連把幾口鍋灶都掀翻了,指著其中一人的鼻子罵道:“我給你臉了是不是?敢頂撞我,你也不打聽打聽,雜家管著禦膳房這麼些年,誰敢說過我一個不字兒?田玉,我還就告訴你了,這禦膳房就是我說了算,你不服?不服也給我憋著。彆說我不給你機會,從今兒起,你不用在這裡乾了,給我去後麵喂豬,你不是自詡廚藝高明嗎?好啊!就拿出你的廚藝,好好給我做豬食,把豬養胖也就罷了,要是掉一斤稱,咱們再算賬。”
阮綿綿驚訝看著那邊一群人:打壓報複的事她知道很多,但這麼肆無忌憚地,還是頭一回見,這個太監是不是喝太多,把禦膳房當他家祖傳的百年老店了?
下一刻,就聽有人高聲笑道:“這沒錯,田公公這樣的廚藝,就該去喂豬啊,到時候豬吃得腦滿腸肥,肉也好吃,這也是給咱們禦膳房掙臉麵了不是?”
到這個時候,還有誰沒眼色?知道曹總管今兒是動了大怒,連忙也都附和著笑幾聲,他身邊的心腹更是冷嘲熱諷,聲音連這邊的阮綿綿都聽清楚了。
但田玉身邊也是有人的,笑聲漸歇後,就有人淡淡道:“曹公公,用不著做得這樣絕吧?你是這禦膳房的總管沒錯,可田公公也是副總管,你憑什麼就把人發配去喂豬?”
“嗬嗬!”曹善祥陰陰一笑:“你也知道他是副的,副總管才好啊,人家將軍帶兵打仗,都講究一個身先士卒,咱們的豬養得不好,副總管不該帶個好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