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善祥立刻警覺,田玉看他一眼,微微一笑,輕聲道:“自然是拿你的人,哦,也不止你,這一回,連你的幾個膀臂也跑不了,等著吧。”
“你打量雜家是嚇大的?”曹善祥“哈”的一聲笑:“今兒秀女大選,主子們都在前頭,天大的事也要放一放……”
不等說完,隻聽一個聲音悠悠道:“若本宮偏偏就不放呢?”
曹善祥就像是被誰迎麵打了一拳,整個人都懵逼了。直到聽見身後宛如潮水般的“參見皇後娘娘”的呼聲,他才激靈靈打了個哆嗦,猛地回過神來。
轉頭一看,隻見阮綿綿穿戴整齊,在一眾宮女太監的簇擁下走進來,端的是光彩照人,儀態萬方。
“皇……皇後娘娘!”
曹善祥腿一軟就跪了下去。隻見阮綿綿掃了他一眼,淡淡道:“你自己做了什麼事,心裡清楚,用不著本宮當場羅列罪狀,才肯認罪伏法吧?”
“我……娘娘……奴才……”
曹善祥都要哭了:泥馬他一個禦膳房總管太監,何德何能?竟然勞駕皇後娘娘親自抓捕?這是連個通融的機會都不給啊。人家都是祖墳上冒青煙,怎麼到他家,這祖墳上就冒黑煙了呢。
“行了,既然認罪,帶下去吧。”
皇後娘娘親臨,用得著那麼多廢話?而且今天要抓的人有十幾個,每個人的罪狀都說一遍,那得多少時間?
立刻有人將日常曹善祥坐得那張椅子撤下,換了一把全新的。鋪上錦褥請阮綿綿坐。
於是阮綿綿便坐下來,清清嗓子,開始訓話。
“曆來都說,民以食為天,可見這飲食二字的重要。皇上也曾說過,治大國如烹小鮮,所以這禦膳房在宮裡,其實舉足輕重。可是如今,這裡變成什麼樣子,你們自己看看,說一聲烏煙瘴氣,都是抬舉了。當然,本宮知道,這都多虧了曹總管和他隨從們的努力,所以今日,我特來表達謝意。禦膳房這個小池子,裝不下你們這些大個兒王八,倒是雜役庫不錯,那地方寬廣,人也多,三教九流的都有,隨便你們折騰,你們就都給我挪去那邊吧。”
這話太過於市井氣,本不該是皇後說得。然而不知為何?這會兒阮綿綿含笑坐在那裡,竟沒有一個人敢在心中恥笑,都覺著身上冷颼颼的。
是誰說皇後娘娘鄉下出身?是誰說她慈善可親?是誰說她軟弱無能?騙人,都是騙人的啊。娘娘明明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不動你則已一動你就是株連滿門。
也有幾個謹慎的,想著這禦膳房盤根錯節,娘娘能知道誰是曹公公的人?除了幾個明麵上的,那些“暗樁”肯定沒辦法。
“暗樁”們也是這樣想,結果正在心裡琢磨著改投門庭的時候,就被人精準揪出,和癱軟如泥的曹善祥一行人一起拖了出去。
“這多好。一大家子就要整整齊齊的。”
阮綿綿拍拍手掌:“行了,害群之馬本宮都給除了,這禦膳房,我看你們以後的表現。田玉,從今兒起,你就是這裡的總管,本宮但願你謹記初心,認真負責,不要再給我發威的機會。本宮把醜話說在前頭,宮裡長日漫漫,我有人手,也有時間,明察秋毫這種事,完全可以做到,聽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