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有什麼好看?何況,怎麼說也是冷宮,娘娘彆去,晦氣。”
“我是怕晦氣的人嗎?”阮綿綿一挑眉:“當日冷宮廢妃刀都架在我脖子上,我皺過眉頭沒有?”
“哪有刀架在娘娘脖子上?那個被刀架著的是齊王妃吧?”
阮綿綿:……
“你這會兒記性怎麼這樣好了?我……我就這麼一說,你不能領會點精神?”
“是是是,都是奴婢的錯。”
芳草鬆了口氣,湊趣笑道:“隻要娘娘喜歡,您怎麼說奴婢都行,就是彆像剛才那個模樣,奴婢看著真真心疼,偏偏沒有辦法。”
一句話說的阮綿綿垮下臉來:“傻瓜,煩惱現在這裡擺著,難道是我們強顏歡笑幾句,它就沒了?”
“也不至於……”
芳草不等說完,就見阮綿綿搖頭道:“怎麼不至於?如今不過隻是開端,往後變本加厲的日子且有呢。唉!我當日萬萬沒想到,最後讓我苦惱的不是宮中這些繁瑣雜事,反而是兩個最親的親人,還有逃避不了的現實。”
太陽當空,已經可以看見冷宮的大門了,再不像從前那樣緊緊關閉,而是向兩邊敞開最大的角度,宛如一張血盆大口。
“娘娘,這裡終歸有些荒涼,還是回去吧。”
“不,恰是這樣的地方,才符合我此刻心境。”
阮綿綿犯了犟脾氣,隨便找個樹蔭下的亭子坐了,伸手一抹桌子:“也不算荒涼,看看,這桌子都是乾淨的,可見每天都有人打掃。”
“那是。從娘娘和順嬪整頓了禦膳房後,宮中奴才們也不像從前那樣偷懶,做事都勤快多了。”
芳草將手裡提著的茶壺遞過來:“早上從井裡取的酸梅湯,這會兒還有絲涼氣,娘娘解解暑吧。”
阮綿綿接過茶壺,直接對嘴喝了兩口,酸梅湯那絲殘留的剛剛好的沁涼酸甜滋味,稍稍撫平她心中燥意。
愛肯定是真愛,但現實也是真殘酷。獨享君王恩寵可以,但獨享君王恩寵卻不能生兒育女萬萬不可以。兩宮太後著急上火也是理所應當。
阮綿綿本來不著急,但經過這麼多日子她和林卓的“努力”,身子還是毫無動靜,這就不能不讓她焦慮了,甚至開始懷疑穿越的魂魄是否對本體造成傷害,導致她不孕不育。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算夫妻兩個濃情蜜意萬般不舍,自己也必定要離宮而去。她的思想不可能向三妻四妾低頭;皇帝不可能不生皇子繼承大統,兩者矛盾不可調和,或許……真得應該想想退路,想一想……要怎樣才能悄無聲息離開這座皇宮。
病遁?假死?
仿佛對應她的心情,阮綿綿剛想到這裡,就聽見一陣虛無縹緲的哭聲傳來: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