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倒還有些章法,也罷,你們就放手去做,朕倒要看看,這後宮痼疾,在你們兩個手裡,能醫好幾處。”
“皇上過獎,都是姐姐運籌帷幄……”
阮鳳平不等說完,就見阮綿綿笑道:“行了,咱們姐倆就彆商業互吹了,我有幾斤幾兩,皇上還不知道?到時候章程出來,還要他給把關,必得他說個好字,咱們才能放手施為。”
阮鳳平見林卓麵上浮起一絲笑意,心中暗挑大拇指:聽聽姐姐這話,說得多讓人熨帖,難怪皇上離不開她。
待阮鳳平離去,阮綿綿方問林卓道:“我聽說,你把那個不靠譜的國師給召回來了?還說要給兩位太後和我祈福?你這葫蘆裡賣的什麼藥?確定是給我們祈福而不是添堵?”
“既是國師,不能讓他白領俸祿,總得找點事給他做。”
林卓笑得雲淡風輕,卻見阮綿綿一撇嘴:“要不是我深知皇上為人,還真就被你騙過去了。快和我說實話,到底叫他來是乾什麼的?”
“附耳過來。”林卓招招手,待阮綿綿湊近耳邊,方悄悄說了幾個字。
不等說完,就聽阮綿綿一聲驚叫:“什麼?不行不行,這絕對不行,不帶這麼作的,皇上,您這是作死啊。”
“自然要作死。”林卓一挑眉:“你隻按照我說得做。隻有如此,接下來才可施展我的計劃。”
“什麼計劃?”阮綿綿忽然放低聲音:“那個……對付兩宮太後的?”
“沒錯。”
林卓一點頭。阮綿綿目光複雜看著他,心想:真不愧是皇帝,這麼坑爹,不對,坑娘的主意,看看人家多坦然。
“沒有用……”
“沒試過怎知沒用?這是一條連環計,你隻管按照朕說得做。若是沒用,到時另想他法也就是了。”
“也罷!”阮綿綿左思右想,覺著此事也不是完全沒有勝算,遂一拍桌子:“我對我的演技有信心,蒙皇上不行,蒙兩位太後,應該還是綽綽有餘。”
林卓:……
“你還是悠著點,太後雖然不比朕了解你,但她們了解生孩子啊,就連慈寧宮那位,雖沒有兒子,好歹也有兩位公主。”
阮綿綿:……
“日子過得真快,一轉眼,就是中秋了,因為我這院裡剛得了幾盆名品菊花,所以請妹妹們過來賞玩一番。”
正是秋高氣爽的好時節,坤寧宮的院子裡,各色菊花爭奇鬥豔。幾位嬪妃齊聚在此,一邊賞菊,一邊說些閒話。
“菊花也就罷了,我隻想著今兒有沒有螃蟹?前日禦膳房送得兩隻螃蟹,都極肥美,我險些連蟹腳都吃了,所以今兒皇後娘娘一宣召,臣妾便如飛趕來。”
安嬪笑得嬌俏可愛,哪怕明知她心腸遠不如表麵純良,阮綿綿也不免有幾分“吃貨所見略同”的欣慰,哈哈笑道:“有,怎麼沒有?我也是前日吃得好,特地命他們再多準備些,待咱們賞了菊花,今天中午就都在我這裡聚餐,到時讓你吃個夠。”
“那就多謝娘娘了。”
安嬪笑得握起小拳頭,隻看得阮綿綿心生感歎,暗道:這位可惜生錯了時代,若是在一個風起雲湧的後宮中,就憑她這個演技,怎麼著也能給自己搏出一片天。
正想著,就聽旁邊一人涼涼道:“螃蟹性涼,安嬪你如此貪吃,可要小心些。”
扭頭一看,是芳嬪姚淑雲,因為對她父親,也就是戶部尚書姚謙的印象非常好,所以阮綿綿對她十分親熱,這位自然就有挑釁安嬪的底氣。
畢竟兩家老子都是六部尚書,我爹還曾是當今直轄的下屬,你爹卻是魏王的下屬。
“你隻敢說我罷了。皇後娘娘也吃了螃蟹,你怎麼不說?”
安嬪噘嘴瞪著芳嬪,這時就見幾個宮女端著各色點心小食走過來,阮綿綿連忙道:“好了好了,彆拌嘴,沒有什麼爭端是一盤點心解決不了的,如果不行,那就兩盤。”
“哈哈哈……”
眾人齊笑,宮女們也笑著將盤子都放在圓桌上,除了各色麵點之外,還有小酥肉、白灼蝦仁、炸雞塊、五香蹄筋等幾樣葷腥,這都是素日裡阮綿綿當零食吃得。
眾人紛紛落座取食,安嬪吃了兩塊小酥肉,才察覺有些不對勁,一轉頭,隻見身旁榮嬪麵色蒼白,似是在極力隱忍著什麼,她納悶道:”你怎麼了?怎麼不吃啊?“
“我……我不喜歡肉……唔……”
榮嬪不等說完,便起身離座而去,到一旁用手絹掩住口鼻乾嘔了一會兒,方擺手道:“皇後娘娘,我這幾日齋戒,實在看不得這些葷腥,且容我在花邊坐一會兒。”
其他人不覺有異,就連阮鳳平都收回視線。
都是十七八歲的女孩兒,能懂什麼?哪怕給她們一匹天馬在腦海裡馳騁,她們也不可能有那些離譜的想象,畢竟這裡可是後宮,而且所有人都知道,皇帝陛下頂著壓力,到如今都沒有臨幸任何新人。
但阮綿綿不同,她看著康清音,驚得手裡炸雞塊都掉了,心裡隻有一個念頭:泥馬這不是我今天要表演的嗎?榮嬪你怎麼搶戲呢?不,不對,這種戲怎麼搶?搶著送死嗎?
榮嬪察覺到阮綿綿的目光,麵色忽然一白,咬著嘴唇垂下頭,然後就聽對麵也響起乾嘔聲,她詫異看過去,隻見阮綿綿用手絹捂著嘴,看上去比她還痛苦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