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綿綿猛地又翻了個身,旁邊林卓睡得十分香甜,一點都沒被驚擾到。
黑暗中隻能看到俊秀的輪廓,但阮綿綿腦海中根本不用特意回想,便能浮現出那張如雕塑般完美的臉龐,還有那雙一向坦蕩堅定地眸子。
“皇上,皇上……”
她忍不住推了推林卓,隻聽愛人發出一聲囈語:“綿綿,什麼事?你還沒睡?”
“沒事,我就是問問你,那個……你要不要方便下?我讓喜樂拿夜壺進來。”
林卓終於睜開眼,黑暗中兩人幾乎臉對著臉,哪怕還帶著絲睡意,皇帝陛下的眸子仍然明亮如星辰。
“朕竟不知皇後體貼至此。”林卓打了個嗬欠:“說吧,到底心裡有什麼事?你睡覺一向是雷打不動,我倒要看看什麼事能讓你煩惱到失眠。”
阮綿綿心裡淚流滿麵:為什麼不敢試探?就因為這貨太特麼精明了。自己問他一句是不是要方便?都被識破看穿,這要是存心試探,估計林卓直接就把馨貴人發配到慎刑司審問了。
麵上也跟著打了個嗬欠,不耐煩地又翻個身,阮綿綿咕噥道:“哪有什麼事?許是年下事情多,所以今晚竟睡不著,我睡不著,看你睡得香,心裡就不自在,索性把你弄醒。”
“真是不講理。”林卓閉上眼笑了,伸出胳膊將阮綿綿整個人摟在懷中:“罷了,說好了要和你甘苦與共,朕自當說到做到。你就枕著我胳膊,若你一動,我便跟著醒了,你一夜睡不好,我陪你一夜就是。”
“彆彆彆,你這胳膊比你那枕頭還硬,我才不要。”阮綿綿連忙躲開,她喜歡睡軟枕,用棉花軟布做了一個,還送了幾個給兩宮太後,那兩位也喜歡,說比硬枕舒服,獨獨林卓不喜歡,還是願意睡硬枕,大概也是從小到大習慣了。
床帳裡便再沒了動靜。這一夜阮綿綿強撐著睜眼到天明,也幸虧年輕,直到林卓都上朝去了好久,她方起身,用冷水洗了把臉,倒也精神。
於是用過早膳,她想了想,便命人去叫馨貴人過來。
馨貴人仍如從前一般,坐在椅子上,既有不安,又有一絲決然,目光時不時正視阮綿綿,卻在碰到對方視線後,迅速飄移開去。
“你這幾日的模樣,著實令我費解。”
將伺候的人都遣出去,屋裡隻有兩人,阮綿綿便開門見山,見馨貴人咬著嘴唇垂下頭去,她便笑道:“說吧,我看著你也不想再忍。也是,有什麼好怕的?說起來,我雖然是皇後,你一個貴人,但大家都是皇上的女人,最起碼名義上如此,不是麼?”
“皇後娘娘什麼意思?恕……恕臣妾愚鈍,聽不懂。”
“你當真聽不懂麼?”阮綿綿緊緊盯著馨貴人:“要不要本宮提醒你?昨天晚上,半夜時分,在你房裡過夜的男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