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月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說馨貴人房間暗藏巫蠱詛咒皇後,我是不信的。彆說她還沒侍寢,就是侍寢了,連個位份都沒升,她就敢對皇後下手?蠢也不是這麼個蠢法兒。”
芳嬪姚淑雲一邊說著,就在眼前的殘局上落下一子,隻聽身旁茉莉道:“那也不一定,榮嬪當日不就是詛咒皇後,才被皇後處決了?”
“榮嬪的事沒那麼簡單。”芳嬪眼中精光一閃,想了想又笑道:“不過馨貴人的事,就更不簡單了。要說,在房間裡放置巫蠱,怎麼還會被人發現?我想馨貴人也不至於這麼不小心。”
“娘娘的意思是?”
茉莉小心問道,隻見芳嬪將麵前棋盤一推:“我沒什麼意思,彆人的事和咱們什麼相乾?罷了,在屋裡怪悶的,陪我去禦花園走走。”
“是。”
茉莉答應一聲,進內室拿了件白狐裘的鬥篷,給芳嬪披上,主仆兩個出了瑞雲軒,往禦花園而來。
經過得月樓,芳嬪忍不住站了一會兒,接著才又繼續往前走,一邊輕聲道:“出了這樣大的事,我還以為安嬪怎也要過來看看的,卻沒想到她竟是不聞不問,還真是絕情啊。”
“是啊。”茉莉眨巴眨巴眼睛:“得月樓忽然就出事了,平日裡安嬪和她最好,這會兒怎麼也該問問啊,怎麼一點沒聽說呢?連玉貴人都派人過來探看了,不過是被攔住,楚秀宮倒一點動靜都沒有。”
芳嬪一笑,淡淡道:“姐妹情深麼?隻怕未必呢。說不定,馨貴人這一次的事情,還有安嬪的功勞在裡麵。”
“不會吧?”
茉莉嚇了一跳,忽見主子做了個手勢,她連忙噤聲,側耳細聽,果然就見風中傳來隱約說話聲,於是忙跟著主子緊走幾步,在一座假山外停下。
隻聽假山後兩個宮女一邊灑掃一邊說話,其中一個道:“皇上竟然半夜離了坤寧宮,這可是從未有過的事,又是這樣天寒地凍的天氣,莫非是前朝有什麼重大的事情?“
“哪有?那個時候宮門都落鎖了,並沒聽說有人夜闖宮門。說是皇上回到養心殿,麵色很不好,我就猜著,是不是皇上和皇後娘娘吵架了?”
“阿彌陀佛,可千萬彆。”另一個宮女連忙念了聲佛:“皇後娘娘可是菩薩心腸,這樣好的人若失了寵,以後還有誰會想著我們這些苦命的奴婢。”
芳嬪撇撇嘴,聽兩個人又說起彆的事,她就和茉莉悄悄離開,一邊在心裡思索。
皇上半夜離開坤寧宮,若不是為了前朝事,那就必定是和皇後起了爭執。隻是他們那樣恩愛,又有什麼可以挑動兩人關係呢?會是因為馨貴人的事嗎?果真如此,倒是對上了。隻是會為了什麼呢?馨貴人的罪名是巫蠱,明擺著皇上是不會容她活命,可皇後不會反對吧?當日榮嬪也是犯了這個罪……等等,假如是馨貴人犯了死罪,皇上要殺,皇後要救,兩人起爭執就很正常,但如果真是這樣,是否說明?當日榮嬪的死,果然有貓膩?
想到此處,芳嬪猛地抬頭,她是極聰明的人,立刻就開始舉一反三:皇上半夜離開坤寧宮,說明得月樓事發是在半夜,如果隻是巫蠱,大可以不必挑這個時間揭發。如果不是巫蠱,那能在半夜發生,又讓皇上無法容忍的,會是什麼呢?難不成?馨貴人竟然和人私通?可是不對啊,如此重罪,皇後怎敢為她求情,甚至為此觸怒皇上?就算馨貴人是被陷害,她也是罪無可赦,等等……被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