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房太早，雲滿初一時間閒不下來，又是不放心醉酒的趙明，拐去他房間看了眼。
“趙哥？”她輕叩木門，聽著裡頭有人回應她，便是推門進去。
“初妹兒啊，”趙明小憩會兒，酒醒了幾分，“怪我，酒喝的急，都沒吃上你辛苦做的吃食。”
雲滿初取了杯茶水遞過去，“我在廚頭留了份吃食，你過會兒要是餓了，就叫老高熱熱。”
“不能不吃啊，傷胃呢。”
趙明憨笑著點頭應下，看著正對著他坐著的小姑娘，“滿初啊，你個子是不是又往上竄了。”
大概是借著酒勁，趙明抑製不住地要說些酸話來。
“從前雲哥還在時，你隻那麼點大……”
趙明顯然深陷回憶之中，無需人回應便是說了長串的話。
雲滿初也不打斷，隻安靜坐著，聽他敘述著與另一個初妹兒的往事。
便全當是聽故事了。
“你走岔路時當是我沒用，不但沒能撐起來食肆，還是叫你把我拉回來的。”
“看你能走到現在這般獨當一麵，雲哥怕是在那頭也無憾了。”
她哪裡不知趙明今日同她說這番話的意思。
大概是生怕她因的其他什麼緣由，又要走了其他岔路，來提點她的。
她輕笑暗暗搖了搖頭。
聽了一場小娘子成長日誌，雲滿初起身活動，“這才哪兒到哪兒啊趙哥，雲海食肆還不止這點路好走。”
“時候不早了，趙哥你吃了飯便早些休息吧。”
掩上門房，日頭漸深食肆裡安靜下來，雲滿初卻還是毫無睡意。
她坐於石階之上，撐著麵龐看著明月高掛於牆頭，月色如水灑在片片枝葉上。
今日屢屢波動的心終是有片刻能休憩。
“好累……”
少女輕喃埋在臂彎之中，良久隻有悠長呼吸聲傳出。
她來這裡一年多以來，做了很多很多，說不累是假的。
今日聽了趙哥說的這番，也算是把她的矯情勁兒給勾起來了。
好像無論她身處哪裡，總有種孤立無援的意味圍繞著她，一個人背著責任，心底裡又還沒能將自己徹底融入此地。
以及今晚……
腦袋裡最後產生的念頭，被她自己一巴掌打散。
“喪什麼氣呢你！”
雲滿初一把撐著身旁紅柱站起身來，又是猛猛在上頭拍了兩下。
仰著下巴，“這麼大個食肆都是我的，每天有吃有喝的，這不比從前饑一頓飽一頓的好多了。”
“我現在就要在這裡紮根！做個雲沿裡最大的，不，全江湖最大的食肆！”
到時候，就是讓那什麼連衣門的祖師爺求著來吃她做的吃食！
她隨著廊堂往屋裡走去，一路上“拈花惹草”。
一會兒按著紅柱說要在上頭鑲上金絲盤龍，一會兒又撫過廊堂上墜著的風鈴說要將它們統統換成和田玉的。
若是老高見了她這模樣，怕都是要懷疑在趙明屋裡，兩人又是灌下兩大缸酒去了。
雲滿初隻顧自己玩鬨去了，反正食肆裡頭幾人都休息下了，沒人看她罷。
隻她在路過一間屋子時，有一道窗戶縫隙被悄然合上，沒叫人察覺。
等雲滿初進了屋子後，有人又將那扇窗重新打開透氣。
書漣倚靠在窗框旁，視線望著被人撥動過的風鈴上，依舊叮鈴作響，仿佛少女輕靈的碎碎念留在其上。
他眉眼微彎，似乎被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