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掉鼻尖上細密的汗珠,她又抽出一張歸魂符點燃,結果依舊如故。
為什麼?
為什麼會無法離開?
恐懼在這一刻變成了清晰可知的寒意,順著脊柱一節一節往上爬,密不透風地包裹著她。
她驚慌失措地把包裡的靈符都倒在地上攤開,找出所有的歸魂符一一點燃,啞著聲把口訣念了一遍又一遍,仍是沒有任何作用。
眼淚不受控製地落下,把臉頰泡得生疼。
手裡隻剩下最後一張歸魂符了,她竭力穩住顫抖的雙手將靈符點燃,直至靈符化為灰燼,入眼依舊是一成不變的猩紅色。
這一刻,絕望如山崩海嘯席卷而來,將她最後的一絲理智擊垮。她隻覺心跳加速,頭痛欲裂,耳邊隻剩下胸腔裡如雷的喘息聲。
怎麼辦?
怎麼辦?
她抱著雙腿靠在牆角,隻覺自己像是泅遊於一片無邊無際的漆黑海麵上,腥鹹的海水從四麵八方灌入鼻腔肺腑,身體疲憊至極,意識逐漸沉入深不見底的海裡。
或許是時候認命了。
對不起啊,江爍,我答應過你要平安回去的。
可是我好像……要食言了。
……
……
“菲凡?”
恍惚間聽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她吃力地把眼睛睜開一條縫,眼前仿佛蒙上了一層薄霧,而霧裡隱隱出現了一個身影。
那個身影模模糊糊,朦朦朧朧,忽近又忽遠,可卻異常熟悉。
她眯起眼睛,希望能把來人看得再清楚一些。
江爍……
是你嗎?
她費力地抬起一隻手,哪怕是幻覺,也希望能在意識徹底消失之前,最後一次摸到他的臉。
手突然被緊緊攥住,那種溫暖的感覺太過真實,以至於她開始懷疑這是臨死時的回光之照。
“俞菲凡,彆睡過去!走,我們回家。”透著焦急的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