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時候她太過於慌張,根本不敢追問。
宋溫惜的頭痛了起來,她決定不再想這些,畢竟,和翰林院那幾個老頭的賭約還作數,她還要想想如何解江揚水患之災。
宋溫惜一直忙到深夜,翻看了許多從翰林院帶回來的書,終於想出了改造河道的辦法。
她伸了個懶腰,緩緩起身,輕輕鬆了一口氣。
看著高高掛在天空的月亮,宋溫惜忽然想起,她已經許久沒有見到過桔梗了,不知道她在江揚過得如何,有沒有嫁給吳崢。
……
翌日,宋溫惜將改造河道的文書交了上去。
禦書房中,她忐忑不安地站在晏望宸麵前,等待著他的審判。
“建造分水堤,分流以灌溉農田?”晏望宸抬起頭,眼底閃過一絲光。
宋溫惜應道:“正是,這樣一來,枯水期,江水會流入內江,成為灌溉農田的備用水源。而汛期,江水會湧入外江。”
晏望宸眼底滿是興奮的光芒,他抬起頭,看向宋溫惜的瞬間,目光又微微淡了下去。
“你這法子不錯,不像翰林院那幾個老臣遞上來的法子,一個賽一個的離譜。”晏望宸慢悠悠地拿起了一旁的茶杯,“說吧,想要什麼獎賞?”
想到翰林院的老頭們馬上就要露出失落的神色,宋溫惜忍不住微微勾了勾嘴角。
她輕咳了兩聲,小心翼翼地問:“陛下,臣……可以大膽地向陛下要一個獎賞嗎?”
“有話直說。”晏望宸抿了口茶。
宋溫惜清了清嗓子,道:“陛下,臣鬥膽,想請陛下廢除‘駙馬不可為官’這一條例。”
“噗”的一聲,晏望宸口中的茶儘數噴在了宋溫惜身上。
他眼中冒火地看向宋溫惜:“你再說一遍?!”
宋溫惜有些嫌惡地擦了擦臉,張口又道:“請陛下廢除‘駙馬不可為官’這……”
“朕不是真的叫你再說一遍!”晏望宸咬牙切齒地打斷她。
他重重地將茶杯放下,怒聲道:“沈溫淮,朕是否太過寵溺你了,讓你不知天高地厚了?駙馬為何不可從官,你不懂嗎?!”
宋溫惜抿唇不語。她自然是懂的,可……那是晏時鳶的願望。
駙馬不能從官,那麼林霜就不可能願意娶她。晏時鳶隻不過是想要和相愛的人在一起,可讓對方放棄自己的官職,這件事也十分殘忍。
走到那個位置,林霜也付出了很多。
晏望宸見她不說話,冷哼一聲:“怎麼?想娶朕的皇姐,卻舍不得大好前程?沈溫淮,朕先前倒是不知道,你竟這般貪得無厭。”
被討厭了。宋溫惜心想。
但是這樣也好,省得晏望宸對男兒身的她有什麼不切實際的幻想。
於是宋溫惜苦笑了一聲,應道:“先前屢次受陛下抬愛,可是臣……本就是庸俗之輩。”
晏望宸盯著她看了許久,銳如鷹的眸子仿佛要將她活生生看穿。
沉默良久,他歎息一聲:“沈溫淮,你是一個為了救災民,不惜以身涉險的人。朕不信你是這樣貪得無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