淄陽王一反往日的威嚴模樣,咧嘴一笑,道:“本王隻是好奇,這陳府的馬車怎麼會停在沈府的門口。萬一打擾了你們談話,豈不是不好。”
“沒什麼不好,陳世子送我回來而已。”宋溫惜抱著小魚,往院中走去。
“陳世子,似乎對你頗為用心。”淄陽王跟著宋溫惜,有意無意地說道。
宋溫惜頓住腳步,回過神,問:“父親這是何意?不如有話直說。”
淄陽王有些尷尬地撓了撓已經有些花白的頭發,道:“為父不過是見陳世子對你有意,想看看你是如何想的。”
他不等宋溫惜回答,又道:“溫惜,就算你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小魚考慮。”
宋溫惜還未從情緒中緩和過來,她此時不想探討這個問題,於是她冷聲道:“父親這麼多年,不也一個人,有什麼不行?”
淄陽王被她戳中心事,他眸色沉痛地道:“真是因為為父這些年一個人,才更不想讓你過一樣的日子。”
他的聲音低沉又帶著痛意,讓宋溫惜心中一顫。
她看著父親逐漸發白的頭發,又想起絕情峰底下的石碑上的話,忽然不願再執拗。
她點了點頭,道:“我會考慮的。”
淄陽王看著自己疼愛的女兒,眼底滿是欣慰:“溫惜,你母親若是在世,不會希望你活得那樣累。功名,官職,全都不重要,她隻會希望你能過得開心。”
開心?
似乎已經離她很遠了。
宋溫惜抿了抿唇,道:“父親放心,隻要報了香芙的仇,我便會開心。”
……
林霜很快便搬進了沈府,淄陽王先前見識過林霜的箭術,對他頗有些欣賞,於是也不抗拒他住進沈府。
林霜第一次見到小魚時,眸中滿是詫異。
“這孩子……”他蹙眉喃喃道。
這孩子同那個人長得好像,簡直就是孩童版的他。
宋溫惜尷尬地哈哈笑著,牽著小魚道:“這孩子……同他母親長得像。”
林霜抬眸看向宋溫惜,道:“聽聞沈世子的青梅竹馬早逝,沒想到,如今孩子不過三歲,沈世子便又要再娶了。”
宋溫惜知道他誤會了,以為自己是個薄情的男子。但這樣的誤會倒也好。
隻要不看穿她的身份,怎樣都好。
“林公子放心,我不會虧待公主。”宋溫惜淡笑著道。
林霜冷哼一聲:“量你也不敢。”
宋溫惜有些無奈。她記得當初林霜雖然算不得多麼溫柔,可也是恭敬謙和的人,如今倒是動不動就針鋒相對。
仔細想來,怕也是被晏時鳶傷得不輕。
宋溫惜也不同他一般見識,笑道:“林公子若是有什麼需要的,直接差遣許皓便是,府中下人不多,恐怕有許多事情需要林公子親力親為。”
“沒關係。”林霜倒也不在意,“這幾日還要打擾沈大人,若是沒有什麼必要,林某也不會出自己的院子,請沈大人放心。”
說罷,他拎著自己的行囊,走向自己的院子。
“倒……倒也不必。”宋溫惜站在原地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