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朕分明——”晏望宸瞳孔驟縮,可他卻突然止住了話。
分明什麼?宋溫惜有些疑惑。
難道……他還記得昨夜的事?可是他那時候分明已經醉得神誌不清,應該分不清做夢還是真實才對。
於是宋溫惜淡聲道:“分明什麼?陛下難道做夢了?”
隻要她一口咬定昨夜她將宋溫惜送回了寢殿,便無人能質疑什麼。
畢竟,知道這件事的,隻有裕王和她,再無第三人。
晏望宸眸中蘊起怒氣,他死死盯著宋溫惜,似乎要將她生吞活剝似的。
“陛下與愛臣飲酒作樂,臣可以理解,隻是……陛下還是沒有解釋,究竟為何要灌宜妃娘娘避子湯。”丞相又將話題拉了回來。
晏望宸卻仍舊問宋溫惜:“沈世子,你說,宜妃娘娘這個避子湯,究竟是該喝,還是不該喝。”
宋溫惜毫不猶豫地開口:“臣認為……”
“你想好了再說!”晏望宸怒聲警告道。
宋溫惜被打斷,抿了抿唇,繼續道:“臣認為,宜妃娘娘不該喝這避子湯。”
沈悅猛地抬眸看向宋溫惜,眼底閃過一絲疑惑,但嘴角卻抑製不住地上揚了一瞬。
“宜妃娘娘國色天香,又正值恩寵,若是能為陛下誕下子嗣,再好不過。”宋溫惜毫不示弱地回望著晏望宸。
她忽視了他眸中搖曳的怒火,也不在乎他青筋暴起的額角,直言道:“丞相說得對,陛下要為江山社稷考慮。”
她說完,看著晏望宸鐵青的臉色,心中甚至有一絲爽快。
原來當壞人是這麼痛快的一件事。
或許是沒想到她會突然倒戈,晏望宸眼底情緒翻湧,久久盯著宋溫惜,一言不發。
終於,他突然怒極反笑,垂眸看著沈悅,道:“既然沈大人說,宜妃不用喝避子湯,那就罷了。”
沈悅驚喜地抬眸,眼底瞬間蘊起濕氣:“謝陛下隆恩!”
雖然這一次並不一定會懷上龍子,但不喝避子湯,便能有機會。
在場所有人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除了晏望宸。
沈悅在丞相的攙扶下,走出了晏望宸的寢殿。她跪了太久,以至於步履有些蹣跚。
宋溫惜剛想跟著一起出去,晏望宸便叫住她:“站住,沈溫淮,朕沒說讓你走。”
宋溫惜隻能止住腳步,看著回過頭有些疑惑和警惕的丞相和沈悅,她隻能笑著說:“看來陛下還有公事要同臣談。”
丞相和沈悅這才相視一眼,離開了寢殿。
劉公公看了一眼麵沉如水的晏望宸,偷偷對宋溫惜道:“沈世子,悠著點,陛下身子不好……”
這是擔心她把晏望宸氣死?
宋溫惜恍若未聞,等劉公公關上房門,她才緩緩轉過身。
她還未來得及開口問晏望宸還有什麼事,晏望宸已經起身,大步上前,一把掐住她的下巴,質問道:“沈溫淮,你究竟打什麼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