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王猛地將她甩在地上,道:“晏望宸和陳卿安將丞相逼急了,他才會來投靠我。陳卿安查出他犯下的許多事,件件都夠掉一百次腦袋。”
“宋溫惜,走投無路,才會險中求勝,你懂不懂?”
宋溫惜扶著一旁的矮幾,咳嗽了起來。
她怎麼會不懂,當年她被鎮國公和沈悅逼得懷著小魚逃走,若非淄陽王認出自己是他的女兒,將她帶回了絕情峰,她都不知道該去哪裡,恐怕也沒有任何能力複仇。
“冤冤相報何時了……”宋溫惜忽然想起晏望宸說的那句話。
他大概就是害怕她會遭裕王報複,才會這麼生氣的吧。
也是在大火燒了憐鏡宮的那日,她才明白,晏望宸並非隻是要她在憐鏡宮反省,他更是將她藏了起來。
可是沒想到,裕王還是找到了她,還聲東擊西,擄走了她。
裕王聽她這樣說,微微勾唇,道:“宋溫惜,冤冤相報何時了,這話你為什麼不說給自己聽?”
“我既然敢擄走你,就做好了被晏望宸報複的準備。”
他俯下身,掐住她的下巴,道:“皇兄征戰沙場數次,屢戰屢勝。不知道與我這一戰,究竟是誰會勝出?”
“就算我死了,你是害得我們兄弟二人反目成仇的凶手,你以為……你們還能回到從前嗎?”他陰惻惻地笑了起來。
宋溫惜咬著唇,死死地盯著裕王。
裕王放開了他,又靠著車窗開始假寐起來。
又行駛了大約一個時辰,馬車終於停了下來。
裕王緩緩睜開了眼睛,瞥了一眼跪坐在地上的宋溫惜,冷聲道:“老實待著,休想逃跑。這荒郊野外,你大可以試試,究竟是你的腿跑得快,還是我的箭飛得快。”
宋溫惜沉默不語。坐了太久,她腿都麻了,就算想跑也站不起來了。
裕王冷哼一聲,下了馬車。
宋溫惜豎起耳朵聽著外麵的動靜,她隱約聽到了丞相的笑聲。兩人低聲說了些什麼,她卻全都聽不清。
她努力地靠近馬車的車窗,想要聽清楚他們二人究竟在密謀什麼。
“……為何大軍不在?”裕王似乎有些疑惑。
丞相的聲音道:“王爺彆急,若是太大陣仗,恐怕會引人矚目,所以我讓他們兵分三路出行,過會兒就會到了。”
“丞相不會誆騙本王吧?”裕王半信半疑。
“王爺放心!這不是還有一批人馬守在這裡。”丞相笑道。
宋溫惜還欲偷聽,馬車的車簾卻突然被人撩開。
丞相陰冷的臉出現在她眼前。
他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得意地笑了起來:“皇後娘娘,沒想到你剛登上後位,便被陛下打入冷宮,讓我們一通好找。”
宋溫惜順勢道:“是啊,我同晏望宸的關係並不像你們想象中那麼好。”
丞相哈哈笑了起來:“娘娘說笑了,若是關係不好,陛下為何會如此著急,立刻下令封鎖都城?”
“皇後丟了,陛下總要做些表麵功夫找一找。”宋溫惜淡然地同他周旋,“畢竟,我好歹是太子的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