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時鳶的臉色微微有些僵住,她努力擠出一絲微笑,道:“他今日……大概格外不開心,你們不要同他計較。”
“公主殿下,林將軍若是再不配合治療,這手恐怕就真的廢了。”
宋溫惜心中一顫,林策不配合治療?為什麼?
連晏望宸都微微皺眉,似乎對這件事並不知情。
“這位……”晏望宸忽然開口。
“草民張醫民,陛下叫我張大夫就好。”張醫民見晏望宸對著自己說話,連忙自我介紹道。
“張大夫,林策的手究竟能不能醫好?”晏望宸問道。
張醫民似乎對這樣的問題司空見慣,忍不住嗤笑一聲:“陛下打仗之前,難道都是確定這場仗一定回贏,才去打嗎?”
晏望宸被他的問題噎住,他微微皺眉:“你的意思是,未必能治好?”
“若醫患齊心協力,這病有八成能治好,可……可這林將軍,不信草民,又急於求成。所以……”張醫民回答得十分隱晦。
宋溫惜了然,說白了,聽大夫的話,尚有一絲希望。若是自暴自棄,這手……就一定會廢了。
“你不是說,林策的手,已經好了許多?”晏望宸又問晏時鳶。
晏時鳶輕輕歎了口氣:“是已經有所好轉。隻是,林策他很急迫,他總是想要很快便恢複到之前的樣子。可是,他傷得重,找到張大夫又花了些時間,所以……”
“公主殿下,該針灸了,若是耽誤了時辰,隻怕療效會差。”張醫民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先讓大夫進去為林策看病吧。”宋溫惜也道。
晏時鳶這才上前打開了房門。
宋溫惜定睛看去,倒吸一口涼氣。
屋中的林策頹唐地坐在地上,垂著頭,看也不看來人。他周圍堆了許多酒瓶,就像當初晏時鳶因為林策的離開而整日酗酒時那樣。
隻不過,不同的是,林策的腳踝被很粗的鐵鏈拴著,他整個人似乎很久沒有梳洗,看上去同街邊的乞丐沒有什麼區彆。
晏望宸雙眸中也滿是震驚。他前段時間忙著找宋溫惜,沒時間關注林策的傷勢。怎知再見麵時,林策竟然變成了這副模樣。
“林策……”晏時鳶緩緩走進屋中,小心翼翼地喊道,“張大夫來了,你讓他為你針灸好嗎?”
林策抬眸,這才看到了來人,他立刻撇過頭,聲音驚恐地問:“陛下和皇後娘娘怎麼來了?”
晏望宸胸口距離地起伏,他看向晏時鳶:“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要將林策拴起來?”
晏時鳶死死咬著唇,眸中漸漸蓄滿淚水。她拉了拉自己的袖子,垂眸不語。仿佛隻要一張嘴,就會哭出來。
晏瑾卻忽然開口解釋道:“張大夫給林將軍吃的藥,會讓林將軍變得暴戾。每次吃了藥,他都會誤傷皇……誤傷公主。”
“林將軍他……怕自己傷了公主,就將自己拴了起來……”
宋溫惜聞言,立刻上前撩開了晏時鳶的袖子。隻見上麵不少淤青,又深有淺。
晏時鳶連忙撫開她的手,抬手用指尖擦掉了眼角的淚,道:“隻是一點輕傷,不礙事的。”
“我說了,我不治了。晏時鳶,你是不是聽不懂?”林策閉上眼睛,似乎不願看到麵前這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