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洗漱過後,又打了盆熱水,坐在宋嫣然床邊,替她擦了擦臉和手,並且重新上了藥膏。
待她想要將水倒掉的時候,手腕突然被人抓住。她低下頭,隻見宋嫣然悠悠轉醒,睫毛顫抖著睜開了雙眼。
“糧草……宋……宋溫惜,我知道……我知道……平武侯的糧草……在哪……”宋嫣然嘴唇乾裂,聲音嘶啞,磕磕巴巴地說。
宋溫惜一怔,連忙將她扶起,倒了杯水給她,然後撩開簾子對門口的守衛說:“宋大姑娘醒了!快叫三殿下過來!”
士兵微微一愣,看了一眼營帳中正捧著茶杯喝水的宋嫣然,連忙朝訓練場跑去。
宋嫣然喝水喝得有些急,一時輕咳起來。宋溫惜已經將她臉上的汙漬擦拭乾淨,她此時臉上毫無血色,麵頰瘦得凹了進去。
宋溫惜幫她順著氣,安撫道:“慢慢喝,已經安全了。”
宋嫣然此時仿佛才從恐慌之中緩過勁兒來,突然抱著宋溫惜大哭出聲。
“宋溫惜!求求你……求求你一定要想辦法殺了晏懷!我要他死!”她撕心裂肺哭喊著,手指緊緊抓著宋溫惜後背的衣服。
宋溫惜一遍安撫她一遍詢問:“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她擔心一會兒來的人多了,隻怕很多事情宋嫣然都不好開口,所以她想要先問個大概。
宋嫣然抽泣著鬆開了她,雙目通紅,滿含恨意:“我原本好好在家休養,突然聽聞大皇子挾持了聖上,平武侯反了。第二日我便接到聖上的傳召,命我進宮,不說為何,也不讓帶任何親眷。”
她頓了頓,似乎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憶,眼中滿是恐懼:“待我進宮,宮人便直接將我帶到了大皇子的寢殿之中,他……他……他用鐵鏈捆住我的雙手雙腳……”
宋嫣然說著,聲音又帶了哭腔:“如今聖上也管不了他了,他便將我日日夜夜困在他寢殿,讓我睡在地上,像狗一樣吃食!……他還侵犯我,用鞭子抽我……還……還把滾燙的蠟油滴在我身上!”
宋溫惜瞳孔一縮,原來宋嫣然身上的傷竟是這樣來的。
“他……他還……他還逼我看他與彆人歡愛,將他先前在青樓看上的女子,帶到他的寢殿,讓我看著他們兩個……”宋嫣然的身子開始止不住地發抖。
宋溫惜隻是聽著都覺得殘忍,忍不住心疼地抱住了她,輕撫她的後背,低聲道:“對不起,都是我害了你。若是當初宋家沒有幫三殿下……”
“不!不對……宋溫惜,就算沒有你,晏懷也不會放過我……”宋嫣然抬起滿是淚痕的臉,道,“因為晏懷就是一個畜牲!就算宋家沒有對不起他,他也會召我進宮……他……根本就是喜歡玩弄我!他就是畜牲!”
此時晏望宸已經撩開了營帳的簾子,氣喘籲籲地看著宋溫惜:“宋大姑娘醒了?”
他身後跟著陳卿安和淄陽王,顯然剛才他們幾人正湊在一起議事。晏時鳶等人也聞訊趕來,一時間晏望宸的營帳變得十分擁擠。
“三殿下!三殿下!我都告訴你!我全告訴你!平武侯的軍隊……他們……他們把糧草藏在了護城河附近的一座倉庫了!”宋嫣然一看到晏望宸便立刻據實相告。
晏望宸同淄陽王對視一眼,皺了皺眉,問:“你怎麼會知道平武侯的糧草在哪裡?”
“是……是趙姑娘告訴我的……”宋嫣然的聲音顫抖著,“她……她說,知道糧草的位置,能助你們……”
“趙遲語?她為何會幫你?”晏時鳶忍不住出聲問,“她不是平武侯的女兒?難道她不希望她的父親打勝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