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光大亮,宋溫惜手指微動,從沉睡中醒了過來。
她掙開眼,發現自己正躺在晏望宸的床上,驚得“蹭”地一下坐了起來。身上的酸痛和無力感提醒著她,昨夜那沒有節製的歡愛並不是錯覺。
宋溫惜費力地撐起身子,屋中又隻剩下她一個人。她想到昨夜陳卿安受了重傷,還有趙遲語被抓為人質,她連忙起身穿好衣物,走出了營帳。
門外的兩個衛兵對她的出現視若無睹,仿佛已經習慣了她出現在晏望宸的帳中。
而宋溫惜也不再覺得羞恥,隨手抓住一個士兵問:“趙姑娘被關在哪裡?”
士兵似乎有些疑惑:“什麼趙姑娘?”
“就是昨夜的陳世子抓回來的那個俘虜。”宋溫惜解釋道。
士兵恍然大悟:“哦,她啊,被關在廚房旁邊的柴房裡。”
“殿下去哪兒了?”宋溫惜又問道。
“殿下今日一早便被淄陽王叫走了,此時大概還在淄陽王的帳中議事。”士兵一板一眼地回答。
宋溫惜倒是十分佩服晏望宸的精力,不管折騰得多晚,他總能按時早起。
“謝謝。”宋溫惜對士兵說。
她沒有急著去柴房找趙遲語,也沒有去找晏望宸,而是獨自去了陳卿安的帳中。
昨夜她被晏望宸強行拉走,總覺得有些對不起陳卿安。眼下趁著晏望宸不在,她總歸要再去看看他。
此時已經快到晌午,她睡了太久,探望完陳卿安,她還要回去看看香芙和宋嫣然。
宋溫惜來到陳卿安的帳前,撩開簾子,關切地道:“陳世子,你今日可覺得好些……”
話說到一半哽在喉嚨裡,因為陳卿安正赤裸著上半身,任由軍醫給他換藥。
雖然昨日他也是赤裸上身,可畢竟包紮著白布,裸露的地方並不算多。
陳卿安肌膚的白皙程度竟不輸女子,他甚至比晏時鳶還白上幾分。精瘦的身子竟隱約也有腹肌的形狀,隻是不如晏望宸那般肌肉健碩。
“抱歉,我來得不是時候……我還是過一會兒再來吧。”宋溫惜連忙避開視線,想要落荒而逃。
陳卿安連忙給軍醫使了個眼色。
“宋姑娘!在下粗笨,包紮沒有姑娘細致,不知可否能勞煩姑娘幫陳世子包紮一下?”軍醫突然開口叫住了宋溫惜。
軍醫這樣說,宋溫惜也不好意思就這樣冷漠地離開。想了想,她昨夜也幫他擦過身子了,如今陳卿安是病人,她有什麼好在意的?
“好吧。”宋溫惜這才緩緩轉過身,走到陳卿安床邊。
她接過軍醫手中的繃帶,仔細地幫陳卿安包紮起來。
軍醫識相地退了出去,讓他們二人獨處。
陳卿安身上還有幾處沒有上藥,宋溫惜隻能親自仔細地幫陳卿安處理傷口。他傷口上的皮肉依舊猙獰地外翻著,雖然知道他已經平安,可這傷口依舊看得宋溫惜膽戰心驚。
每當宋溫惜將藥膏塗抹在陳卿安的傷口上,他都會忍不住輕顫一下。宋溫惜知道,他很疼,可他在她麵前,要假裝不疼。
“辛苦宋姑娘了。”陳卿安漆黑的瞳孔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看著。
“陳世子若是疼就告訴我,我下手輕些。”宋溫惜囑咐道。
陳卿安雙眸含笑,輕輕地“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