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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遇西郊軍,讓淄陽王更加不敢停歇,馬不停蹄地往臨川城趕去。
十日後,他們一行人終於回到了臨川城。臨川城此時已經溫度驟降,人人都披著厚重的外袍。
淄陽王披上黑色的大氅,又遞給宋溫惜一件狐狸毛領的白色披風,道:“穿好,我們要上山了。”
宋溫惜接過披風,心中有些發怵。因為她依稀記得,先前登上絕情峰,一路上可吃了不少苦。
見她臉色有些不好,淄陽王明白她的恐懼,輕笑一聲:“放心,本王自然不會讓你帶著身孕爬山。”
他帶著人馬來到山腳下,將馬留在了山底。其他人則隨他步行至山腳下的一處不起眼的石碑麵前。
石碑上寫著:“為君願入絕情峰,鶯飛草長,葬以吾心。思君切,黃泉碧落,兩處難尋。”
宋溫惜看著那兩行筆鋒剛勁有力的字跡,微微有些發怔。不知為何,她覺得這幾句話像是淄陽王寫給姨娘的,卻也像晏望宸與她。
淄陽王不知碰了何處的機關,石碑之後的牆壁突然打開。宋溫惜回過神,瞪大了眼睛看向牆壁之後,裡麵似乎是漆黑的地道。
見宋溫惜一臉狐疑,淄陽王勾了勾唇角:“發什麼愣?難不成本王每次上下山,都親自在山中爬上爬下不成?本王又不是猴子。”
宋溫惜的嘴角微微抽了抽——之前他們一行人可不就是像猴子一樣上山下山。
雖然那次下山時,有淄陽王帶路,比他們自己找路要快了許多,可還是將一群人累得夠嗆。沒想到淄陽王竟留了一手。
宋溫惜跟著走進地道,兩旁的火炬驟然亮起。
此時她才看清,這並非是一條很深的通道,儘頭有一個巨大的木製平台,周圍一圈是竹子做的欄杆,四角用繩索和鐵鏈固定。
宋溫惜覺得這平台有些眼熟,先前跌落絕情峰時,似乎也是降下了一個這樣的平台。
她抬頭望去,直直的通道高不見頂。
待眾人都站在平台上,淄陽王搖響了鈴鐺。平台穩穩地升起,四麵的石壁不斷向下,通道內視線昏暗,宋溫惜有些緊張地扶著旁邊的欄杆。
“放心,不會摔下去的。”淄陽王見她有些害怕,安撫道。
宋溫惜咽了咽口水,微微鬆開了手。
平台上升的速度並不算快,但相比於用腿爬上山,還是快了不止一倍。沒過多久,到了一定高度後,又換了一處平台,繼續向上。
這樣連續換了五個上升平台後,淄陽王在前麵帶著他們走出幽暗的通道。
打開石壁大門,淄陽王府就在眾人眼前。明媚的陽光灑在每一個人身上,可是山頂的風又剝奪著他們的體溫。
宋溫惜裹緊了披風,跟著淄陽王走了出去。淄陽王府依舊是碧瓦朱甍,氣勢恢宏。
淄陽王站在王府的大門前,停住腳步,回過頭看向宋溫惜。
他微微勾起嘴角,沉聲道:“溫惜,歡迎回府。”
宋溫惜看著眼前的淄陽王府的牌匾,抿了抿唇,似乎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緩緩邁過門檻,走進了王府。
王府的大門在她身後緩緩關上,宋溫惜忍不住回過頭看了一眼。
從今往後,她便要摒棄從前的一切,以新的身份活在這世上。
至此,她這個人,連同她的過往,都消失在這塵世間,任誰都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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