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庫和庫房,還是有不同的。
謝行之緩步去到桌邊,拿了佛珠往外走,待行至門口時,他步子一頓,回頭吩咐正德道:“往後她再送東西來,能推則推,推脫不了的,你私下處理,不必跟我講。”
“明白。”
正德拿著木盒,跟在世子後麵出來屋子。
一個往僻靜佛堂去,一個則是去偏僻倉庫。
謝行之身影漸遠,正德拿著木盒,替那倒黴的表姑娘歎息一聲。
表姑娘目前瞧著倒還安分,但他家世子最厭投懷送抱的姑娘,今日那一拉,恐是已經讓世子厭嫌了。
正德回頭,往佛堂的方向看去。
那是鷲梧院裡的小佛堂,就在菩提樹下,僻靜。
世子任大理寺少卿,每每結案落了人命,世子都會去小佛堂禪坐,若是遇到大案,死傷頗多,世子還會在佛堂抄寫經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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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淳化堂。
丫鬟端了熱水,進進出出。
老夫人屋中的熏香被動了手腳,雖然丫鬟被揪了出來,道出所下何毒,但她既沒解藥,也不肯供出這藥從何而來。
林嬤嬤晨間正給老夫人擦臉,隻希望斷了毒香,老夫人的病症能減輕,倘若侯爺今日去宮裡求得聖上同意,派名了太醫來看看,便是極好的。
林嬤嬤剛忙完,便聽丫鬟通報表姑娘來了。
林嬤嬤愣了一下,不曾想到表姑娘今日也來,且現在天剛蒙蒙亮。
“外祖母如今尚未醒來,我在府中也是閒著,不如來外祖母身邊伺候著,不定哪日外祖母就醒來了。”
月吟淡淡一笑,澄亮的眼睛乾淨清澈,她瞧了眼桌上冒著熱氣的藥碗,“林嬤嬤,外祖母還沒喝藥吧,不妨還是讓我來喂吧。”
林嬤嬤倒不說有多親和,但也算不上討厭表姑娘,便將藥碗端給了她,在一旁候著,配合著喂藥,待藥汁流出來及時拿帕子擦乾淨。
給昏迷的人喂藥最是需要耐心,一碗藥流出來大半,能喂進去的很少。
表姑娘倒是極有耐心,不急不躁,儘心儘力伺候著。
待喂完藥,月吟洗乾淨手,問林嬤嬤那張空桌可否用來寫字。
林嬤嬤不解。
月吟從懷中拿出本佛經,解釋道:“我聽說心誠之人,老天爺能聽到他們心中所念,也會眷顧他們,便想著侍奉在外祖母身邊時,抄抄佛經,願外祖母早日醒來,無病無災。”
林嬤嬤欣慰,頻頻點頭,“表姑娘有心了。”
月吟柔柔一笑,“嬤嬤莫要這樣說,這是婉星分內之事。”
俄頃,那空桌上已擺好筆墨紙硯。
月吟就著窗戶透來的光線坐下,靜心抄錄佛經,未再發出聲響。
林嬤嬤去了床邊守著,卻時不時往桌邊看,每次投去目光,表姑娘皆在專注抄佛經,仿佛不是在做戲。
老夫人年初突染風寒,之後便昏迷,到現在仍舊沒有醒來的跡象,眼瞧著氣色越來越差,眾人沒轍才走了衝喜這條路。
想到這裡,林嬤嬤心裡歎息一聲。
她是老夫人從娘家帶來的丫鬟,在侯府的時間最長,自是清楚往昔種種——
當年那件事本確實是五姑娘的不對。
五姑娘雖是妾室所出,可老夫人從未虧待她,然後她偏生乾出那樣的事,生生寒了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