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淑一路上走得很慢,慢到還在路上遇到了很少出其坤侖宮的皇後。蘇淑沒有用她的儀仗,而是步行走向禦花園,可是皇後用了,而且還用得相當的大張旗鼓。
明顯的就是得到了窩在辛夷宮多久的蘇晨晨出來了的消息之後,上趕著過來找虐的
看著那明黃色和大紅色的交相輝映,蘇淑輕笑了一聲,隨後在皇後的車架到她麵前的時候躬身行了個屬於她品級麵對皇後應該行的禮。
皇後並沒有叫她起身,她也沒有露出半點不滿,仍舊保持著行禮的模樣。
待皇後覺得差不多了之後,才以一副“我剛剛在走神忘記了你還沒有起身真是我的錯了請千萬要諒解”的樣子麵對蘇淑,很快的讓蘇淑起身,順便說著類似於“妹妹近日來是越來越漂亮了,我都看呆了,居然忘記讓妹妹起來了,真是我的不是,我想妹妹如此善良是一定會原諒我的,對不對?”的話。
對於此,蘇淑相當淡定從容的對皇後表示自己的不在意與大度,起身之後,笑得淡然無比的簡單幾句話就噎得時刻想要找麻煩並且秉持著“沒有麻煩也要創造麻煩”的皇後無語。
正在皇後無語的時候,蘇淑對著皇後笑得一派從容淡定的邀請其一同去禦花園賞花,然後皇後一如蘇淑所料拒絕了蘇淑,以要去看望太後這個理由。
期間順便還暗暗的說蘇淑其人沒有孝心,還比不上她。
蘇淑隻是笑了笑,輕描淡寫以一番表麵意思是“我當然比不上皇後娘娘啊,可是太後記掛我讓我不要有事沒有事就跑過去,一家人何必如此客氣,我需要做的是跟陛下多多培養感情就可以了,這樣就能夠讓太後高興了,不像其他人上趕著跑去討好結果卻根本就不受寵”的讓皇後覺得有些難堪的話。
比起從蘇淑得到關於蘇晨晨跟皇後的各種二三事當中來看,這番話說得真的還算客氣了。
蘇晨晨太會做人,隻有在皇後和她兩個人在場(那些陪侍的人忽略不計)的時候才會一展她的囂張,而在有第三人在場的時候,蘇晨晨可謂是要多乖巧有多乖巧,極儘所能的扮演好瑾昭儀這個角色,她的長相適合溫婉沉靜,所以在第三人在場的時候,收起所有利爪的蘇晨晨就是一副溫婉沉靜的模樣,不過哪怕如此在第三人在場的時候皇後也很少能夠壓倒蘇晨晨。
所以說……皇後恨蘇晨晨不是沒有道理的。
雖然說蘇淑對於皇後這個隻剩□□麵的可憐人有些許的同情,不過蘇晨晨這個身份注定了她們之間絕對不可能是朋友。在這後宮當中,都是可憐人兒,可是這些跟她又有什麼關係。
是以蘇淑在看著皇後的鳳輦一點一點的消失在她的視線範圍之後,勾了勾唇才轉身走人——表麵功夫什麼的,還是要做的。
——皇後,一路走好。
心中這樣想著,心情便莫名好起來的蘇淑也能夠跟今日她帶來的身邊扶著她的心腹大宮女皖碧聊上幾句。
就這樣,一路說說笑笑的來到了禦花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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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的花園比之外麵總是要好上不少的,隻不過無論修得再如何美輪美奐巧奪天工,比之那些大自然所塑造的景象缺少了靈氣,卻又多出了雍容華貴來。
也是,畢竟是屬於天家的地方。
心中拿著一路所見的美景和上一世所見所聞的自然奇跡比較著,蘇淑麵上含笑朝綠菊所在的地方走去。
如記憶中一般,碧月的確是在禦花園當中,也的確是在編織花環,不過在看到她用的料居然是那盛放的綠菊的時候,蘇淑的嘴角不禁一抽。
在碧月編織著花的時候,也在低聲吟唱著一首對於蘇淑而言很熟悉,但是對於這裡人而言相當不熟悉的歌兒,這首歌兒叫做《橄欖樹》,對此,蘇淑的眼角不禁抽了抽。
在蘇淑看到了碧月的時候,碧月也看到了蘇淑,隻不過碧月在掃了蘇淑一眼之後便繼續原來的垂眼低頭編花環吟唱歌曲了。
表現得要多淡定有多淡定,要多不在意就有多不在意——對此,蘇淑不得不說無論什麼樣的人隻要進行裝十三這一活動之後,形象什麼的意外的都能夠鮮明起來。
揮了揮手,示意向來脾氣跟名字對不上的正要張口怒叱碧月的皖碧不用在意之後,蘇淑走上前,在離碧月有幾步的時候停了下來。
看著那個跟蘇晨晨相似的人兒,蘇淑偏著頭一點一點的為碧月打分。
臉沒有蘇晨晨白,唇沒有蘇晨晨嬌嫩,鼻子沒有蘇晨晨挺,眼線沒有蘇晨晨狹長,眉沒有蘇晨晨彎的好看,額頭比蘇晨晨要寬,頭發沒有蘇晨晨黑亮……
總之,沒有蘇晨晨好。
下了如此判斷之後,蘇淑微微偏著頭,看著碧月手中的花環,以一副淡淡卻有些可惜的嘴臉說道,“花兒,總是要待在枝頭上才好。”
聽到蘇晨晨的話,碧月的手一頓,隨後又繼續原來的動作,半點眼神都沒有給蘇淑,隻是不再吟唱,反而回答蘇晨晨的話,“花兒,總是要凋落的。”
“是嗎?”偏著頭,看向那小橋流水的美景,蘇淑無可無不可的說道。
“沒有什麼是是的,也沒有什麼是不是的。”一邊編織著手中的東西,碧月頭也不抬的淡淡回應。
“可是……”蘇淑偏轉回頭看向碧月手中還為編織好的花環,“那是綠菊。”
“……”碧月對於蘇淑不按牌理出招弄得有點暈。
對於碧月被蘇淑弄得有些無措的情況表示很愉悅,蘇淑玩弄著剛剛摘下來的山茶花,笑看著碧月,“那是很名貴的品種,也很嬌貴的。”
“……”聽著蘇淑的話,碧月不知道為什麼心中升起了一片惶恐。
可惜,蘇淑沒有接著這個話題繼續說下去,而是換了一個話題,她看著碧月,認真無比的說道,“絢爛過後沉寂,總比從一開始便沉寂要好。”
“總是要凋落的,再如何的絢爛,沒有人知道也沒有意義。”碧月淡淡的說道。
“可是……如果不絢爛,又要如何讓人注意到自己呢?”蘇淑偏頭,看著碧月,笑得意味不明的說出這樣一句類似於邀請對方的話來。
“總是無人欣賞的。”可惜,碧月想要自己能夠有更大的資本,能夠有更大的掌控力,於是矯情了。
蘇淑確定碧月是知道她身份的,隻不過故作不懂罷了,這樣從容的姿態真的很容易引起蘇晨晨的注意,特彆是那樣一副跟蘇晨晨一模一樣的姿態。蘇晨晨是傲的,傲在骨子裡的,至於碧月的傲,究竟是真還是假就不得而知了。那樣的傲,真真的不得不讓蘇晨晨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