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此刻正值盛夏,整座城市中,卻湧動著一股清冷的氛圍。
此刻就連城門口的士兵,也全部是披堅執銳,嚴陣以待。
自從當今陛下,在大殿之上,持劍指著首輔林春秋的脖子後,整個朝堂之上便開始暗流湧動。
沒有上朝,甚至沒有人再提起後金的騎兵。
仿若幽州那邊,如今已經沒事了似的。
但即便是京城裡的乞丐都知道,這便是山雨欲來風滿樓。
沒有人提起,不代表不會發生。
如今幽州那邊,恐怕十分艱難。
更有悲觀者認為,洛州早已落在了後金的手中。陛下這麼做,也無非是給自己找個台階下罷了。
自從那日之後,整個官場都陷入了一種極為詭異的氛圍。
官吏們依舊整天忙碌,但若是仔細觀察一番,便會發覺那些往日裡高高在上的官員,此刻正忙著往城外運送細軟。
有條件的富商大族,也開始提前做出應對,撤離家族的資產。
總而言之,如今的地價跌了三成,馬匹和糧食的價格,卻足足漲了五成。
說一句人人自危,絲毫不為過。
皇宮,
青鳥望著女帝日益消瘦的麵龐,眼底閃過一抹擔憂。
她親手端起一碗肉羹,遞到了女帝麵前道:
“陛下,您還是先喝一碗吧。您已經兩天不曾用餐了。”
“如此下去,饒是您大武師的境界,身體恐怕也撐不住啊。”
女帝輕輕搖了搖頭,威嚴的麵頰上,浮現出一抹疲憊之色。
“青鳥,你不必擔憂我的情況。我身體如何,自己心裡很清楚。”
“對了,林府那邊,可有什麼動靜?”
青鳥微微搖頭,緩緩道:
“陛下,林春秋那老狗,倒是格外的沉穩,自始至終,他都沒有任何動作。仿佛根本不在意後金騎兵的入侵。”
“如此看來,朕倒是沒有冤枉他了。”
女帝的眼眸中,驟然迸發出一道強烈的殺意。
“若是沒有與後金勾結,他豈能佁然不動?”
“好個大周的首輔大人呐,勾結後金不說,還妄圖將幽州一並讓給後金。如此行徑,豈非叛國?”
“朕若是,朕若是……咳咳!”
女帝重重咳嗽一聲,威嚴的麵頰上浮現出一抹痛苦的神情。
她抬起玉手用力揉了揉胸口,青鳥也十分熟練地遞上一種翠綠的藥丸。
女帝順手接過藥丸吞下,威嚴的麵龐上,才閃過一抹放鬆。
“陛下,龍體為重,您就不要動怒了。”
青鳥扶著女帝,坐到了軟榻上,眼眸中的擔憂卻有若實質。
“您說這也是奇怪,本來以您的身體,怎會如此輕易染上風寒?可偏偏……這風寒之毒,竟然如此根深蒂固。就連這清風丹,也隻能起到緩解之用。”
“陛下,不若讓青鳥去宮外尋一位名醫過來,給您瞧瞧?”
“此乃心結,豈是藥物所能醫治的?”
女帝輕歎一聲,輕輕搖了搖頭。
“對了,林曼兒那個賤人,可有異動?”
青鳥聽到這個問題,臉頰上閃過一絲不自然。
沉默了片刻,他才開口道:
“皇後她如今,正跟隨安貴人練習口技,希望能得到陛下的寵幸。”
“嗬嗬。”
女帝冷笑一聲,
如今的她,早已明白所謂“口技”,到底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