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辛苦了,我去做飯。”
粗糲的大手和小手握在一起,這本應該無比溫馨的時刻,老徐卻隻覺心臟一陣抽痛。
他捂住胸口,臉色驟變,嘴角的微笑凝固在那一刻,身體慢慢滑落到地板上。
而隻是個小姑娘的小丫沒有尖叫,反而是在老徐斷氣的刹那,她的表情凝固,嘴角咧開的弧度分毫未變,好像獲得了永恒的快樂。
“啪”的一聲裡,什麼溫馨的房間,屋內的家具燈光全都消失,隻剩下了一間空空蕩蕩,反射著冷冽燈光的牢籠——
地上蜷縮的一具屍體,
和一個隨意披著人造皮的機器。
隔著一扇單麵的觀察玻璃,控製按鈕上一根指甲修得整齊圓潤的食指正在撤離,似乎是連多一秒鐘的電力都不願浪費。
玻璃外的男人和已經死亡的“老徐”有著百分之六七十的相似度,一樣的青黑眼圈和胡茬,隻是年輕不少,也沒有被生活壓迫發福。
雖然發型有些亂,但沒有出油禿頂的痕跡,他清秀的麵龐上透著些儒雅和冷峻,胡茬也因為年輕有為而體現出一種頹靡的吸引。
一隻骨節分明手撚起了一旁的煮雞蛋,明明隻是一個簡簡單單剝皮的動作,在男人的手上也充滿美感。
研究員瑪姬強迫自己的目光從徐組長修長宛若藝術品般的手上收回,她警告自己,不能再被這個男人的皮相迷惑,他剛才可是毫不留情地關掉了自己「片斷體」的全息體感。
雖說這樣的「片斷體」隻是經過基因編輯克隆出的肉體,再加上一些人為修飾選取過的記憶。
但如此相像的情況下,組長連最後一絲溫存都不願給自己的「片段體」保留,讓瑪姬心下發冷,對這個組長更多了幾分畏懼。
“這次「我」賺外快弄的雞蛋不少啊,這次看來是有厲害人物。我的「片段」還是有些用的,研究員,把這批次「農場」的錄像拿給我。”
“是的,徐組長。”
徐組長這三個字被瑪姬咬的特彆重,似乎是在不滿自己跟他兩年多了,在這個男人那裡依舊是“研究員”,連個名字都沒有。
瑪姬知道這個組長是個過目不忘的天才,隻是許多事情,包括自己,他都不在乎。
本來隻是無聊中給自己打發時間、找些樂子,姿態懶散吃著雞蛋的徐青雲,越看越是聚精會神,他坐直身體,指著屏幕中把自己裹成個木乃伊的家夥說道:
“我要這個人,跟她聯係一下,我要特招她進公司。”
研究員瑪姬早就習慣了這種沒頭沒尾的吩咐,對於他這種想一出是一出的命令平靜回應:
“這批次的「作物」已經「收割」完畢,徐組長你現在去剪輯組,估計還能趕上她沒被切片的大腦。”
小麥色肌膚的瑪姬揉了揉額角:
“徐組長,你先確定這次能走出鬼屋的「複製人」都有誰吧,剪輯那邊好開始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