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些黑色粘稠液體接觸到她的一瞬,蘇合就察覺不對,自己內心深處的各種情感和欲望似乎被完全引爆。
之前卡洛琳在她身上殘留的那些效果此刻被成百上千倍的放大,蘇合麵色發紅,看上去似乎是快要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了。
一隻消瘦的手搭上了她的肩膀,想在蘇合這份情緒癲狂到極致時,讓她眼中看到的隻有自己,將情感順理成章地轉移到他身上。
服務員臉上還帶著勢在必得的表情,卻發現自己的本體竟然被一把大刀無情貫穿。
轉過臉的蘇合與他想的似乎很不一樣——
蘇合眼中並非愛戀,而是貪婪地渴望,這幾乎化作實質,伴隨著極致的殺意從她腦中迸發。
“無論你賭的到底是什麼,你都輸了——去死吧。”
我賭的是什麼?
感受著身體中能量在飛速流逝,穿著服務員衣服的鬼怪隻覺自己在不斷消散,這竟然就是他的本體。
世間比命運更無常,更讓人觸摸不定的,那當然是人的感情。
上一秒還能如膠似漆、蜜裡調油、父慈子孝,下一秒就能反目成仇、出賣背叛、自相殘殺。
我賭的,就是你我之間的感情。而先動心者,總是會一敗塗地。
現在看來……我還是輸了。
如果蘇合清楚這個鬼到底在想什麼,肯定皺眉會啐一聲這莫名其妙、悲春傷秋的神經病。
鬼屋開始消散,又是這種熟悉的發展。
而直到一切塵埃落定,不少探險者才回過神來,並無被解救的欣喜,反是捶胸頓足地叫罵著,並相約在其他地方繼續。
在鬼屋門口等著的江白岫見她出來,擺手打了聲招呼,在蘇合大刀劈砍過來前,迅速開口:
“分你一半,護我離開。”
刀鋒堪堪停在他頸側,有幾節發絲緩慢飄落,江白岫手指習慣性彈動,卻發現沒什麼可敲,隻能掩飾般地搓了搓手:
“果然失憶了,不過這脾氣還是沒變。我要是真想做什麼,你都出不來那個超市。”
對蘇合展示了下他給那個儺麵外腦的轉賬記錄,江白岫示意她邊走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