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肚子被捅穿,快要死了(2 / 2)

蘇合轉身向另一個方向逃去,卻撞上了從員工通道出來的另一坨保安。

她感覺自己像是掉進了糞坑。

歲數大了,腿腳不靈便,蘇合每次上那種旱廁,她都擔心自己一個沒站穩,墜落下去被屎淹沒。

現在,噩夢成真。蘇合感受著幾乎能化為實質的濃鬱惡臭,自身被碎爛的腐肉包裹,有黑褐色的膿水在身上炸開,她頭皮發麻,匆忙後撤。

膿皰破裂的啪嘰聲響起,她背後悄然站了另一個“保安”。

蘇合像是一個陷入沼澤深處的倒黴蛋,手腳難以挪動分毫,隻能被保安們裹挾著,在嗆鼻的惡臭裡,離對自己微笑的半截解說員越來越近,回到了最初醒來的那個展廳。

看著解說員把她的大刀交到了保安手上,蘇合心中不好的預感愈發強烈,在被橫放到站台上時達到了頂峰。

視野驟然傾倒,看到上方藏青色模糊的天花板,蘇合的四肢依舊被牢牢禁錮,掙紮隻能使她身下的玻璃渣子嵌入的更深。

一抹寒光閃過,細碎輕微的聲音響起,蘇合疑惑地低頭,看到了震顫的刀柄,再向下,後寬前薄的刀尖已然沒入了自己的身體。

鐺——

刀鋒破開柔軟的肚腹,插進了展台的木板。

蘇合被自己的大刀釘住,四肢逐漸發冷,失去了反抗掙紮的力氣。

講解員和保安們站在一旁,這幾個破碎的展台對於一個成年人來說有些小,他們並未覺得展台上軟軟垂下的手腳有什麼不妥,反而似乎是極為滿意地欣賞著幾人的成果。

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朝著肚子的破口處奔湧,蘇合的眼前都出現了重影,她覺得自己肯定是瘋了,竟然在一旁的女屍眼中看到了些許欣慰……

似乎是在滿意自己這個亂跑的“展品”歸位?

蘇合感受著自己的力量和意識正在快速流失,她心中暗啐——

沒死在殺敵的戰場上,卻莫名其妙地快要變成冷冰冰的真正展品,這種死法簡直荒謬。

自己必須要做些什麼。

蘇合忍耐著腦中傳來的陣陣眩暈,努力地擺動著手臂,嘗試抓向刀柄。

沒有人阻止她的嘗試,似乎他們的任務隻是將她用刀釘在此處就結束。

保安們窸窸窣窣地離開,隻剩下講解員留在原地,目不轉睛地盯著這裡,像是在看什麼藝術品。

蘇合無暇顧及為什麼沒人阻攔,她現在腦中隻剩下了一件事,就是把刀從自己身上拔出。

她從不是什麼嬌花,以前在戰場上也沒少受過傷,每到陰雨天,那些傷口還都會隱隱發癢,似乎連骨頭都被一同腐蝕掉。

但蘇合從來沒有跟彆人說過,直到那次實在忍不住暈倒,被送到醫院,她的過往才被人知曉。

那是陳年的刀疤,觸目驚心地嵌在褶皺的皮膚裡,像是老樹被刻畫的樹皮。

當年,在炮火紛飛的戰場上,蘇合斬掉前方敵人的腦袋時,被包抄過來的陰險家夥用刺刀紮穿了腰。

位置與如今有些接近,可當時蘇合甚至還能回身橫砍,頂著不斷流血的身體捅穿剩餘兩個敵人,而現在僅是在肚子處破了個口子,自己就虛弱到眼前陣陣發黑。

這刀不對。

它似乎在通過傷口吸食自己的生命!

高跟鞋踩地的噠噠聲再次傳來,後麵似乎還跟著紛亂的腳步,而此時蘇合僅把手搭上刀背,離刀柄處還有一段距離。

聽到似乎有人在不遠處低聲交流,她更是焦急,用力抓向刀柄。

腦中嗡了一下,蘇合隻覺一股極為精純龐大的力量,毫無預兆地從手上洶湧而進。

此刻,高跟鞋的噠噠聲已經來到了她的身邊,在失去意識前,她聽到最後一句話——

“看!我就說紀念館裡,咱們肯定能找到趁手的非凡武器!”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