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麵對這種可以被稱得上是毒品的藥物,蘇合沒有信心敢說自己不會上癮,她隻能承諾自己不會放棄。
鐘雲看著她這副中氣十足的模樣,臉上的表情像是哭又像是笑,也像是終於看到了另一種可能。
“你已經經曆過一遍了,最後沒有握住我的手,就說明你的確沒有放棄,而你代表的「我」也沒有放棄……”
太好了。
直到現在,鐘雲才認清,自己原來自始至終一直沒有認輸過。
就算死於過量的「安寧」,就算被這個公司一直控製利用,其實他也一直沒有放棄。
其實在初入鬼屋時,鐘雲完全能不設立那個修理部,直接讓所有探險者在自己的幻覺中不知不覺地染上毒癮。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要在這些人麵前一遍遍地展示自己地痛苦。
鐘雲現在想清楚了。
他一直在通過這樣的方式暗示這個藥有問題,給了所有探險者發現不對和掙紮的機會。
之前幻覺中,鐘雲的痛苦、掙紮和自救都是真的,他一直渴望有個人能來拯救自己,讓自己脫離這無儘循環的痛苦,不再一遍遍地遭受曾經的折磨。
大刀和其他物品從他麵前浮現,蘇合的身體恢複完全,隻是有些瘦了。
鐘雲跪到蘇合麵前,將雙手中的大刀舉起——
給我解脫。
蘇合站起身體,被微量藥物侵蝕了許久的身體依舊有些不自然的顫抖。
她堅定地抓握住手中的大刀。
手起刀落。
那個給她帶來了許多歡樂和痛苦的修理部開始從內部瓦解。
在飛舞的塵埃中,一抹明黃是那麼顯眼。
是一輛線條流暢,非常帥氣的明黃色飛車。
蘇合眼中有些模糊,走向那輛她也十分熟悉的飛車,輕聲自語道:
“明明就是個很成功的作品。”
她也終於拚湊好了鐘雲人生的最後一塊拚圖。
兒時父母在飛車內身亡,給他帶來了巨額賠償和極深的心理陰影;為了躲避心懷不軌之人的窺視,也或許是理想,他斥巨資弄了個修理部;辛辛苦苦製作出自己的第一個作品,就像是自己的孩子,卻試駕時出了意外,最後就是蘇合經曆過的故事了。
無良藥廠害死了一個有著大好未來的青年。
“對不起”。
多麼輕飄飄的一句話啊,蘇合在外腦上搜索當年的事情,卻發現——
無數條人命隻值一句道歉。
蘇合輕輕拍了拍車身,準備轉身離開,卻突然被識彆,藍色的光掃過她的眼睛,熟悉的男聲響起:
“你好,蘇合,我是你的飛車智能管家,鐘小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