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姿。”蘇丙天反握住妻子的手,輕輕拍了拍,“我們留下來,陪著女兒麵對這一切,相信她,她肯定可以越來越振作的。她現在的狀態,不是已經很好了嗎?有實力在背後管理公司,也有強大的內心去麵對過去。”
陳姿哭訴,“那都是靜曉裝出來的。”
“你要相信自己的女兒!”
“老蘇,還有靜嫻,我們當父母的,總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女兒,就這樣越來越誤入歧途。我們是不是該幫幫她,讓她改邪歸正?”
這個問題讓蘇丙天更加濃眉緊鎖。
他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沒有人願意放棄自己的孩子。”
隻是這個孩子已經成了魔。
他沒有辦法再勸她改邪歸正。
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讓她再繼續去害人。
花園裡麵,蘇靜曉把小君澤從自己身上抱下來,讓他坐到秋千上。
她慢扶著輪椅,慢慢站起來。
挪著很笨重的雙腿,一點一點靠近秋千。
已經坐下的小君澤,忙上前去扶住她,“小姨,你的腿怎麼了,疼嗎?”
如果知道疼,也就好了。
她雙腿的感知功能,越來越差。
大腦明明在使喚雙腿,想要邁大步一點,想要走快一點,想要堅持久一點。
可是隻能一點一點的挪動,走沒幾步,就沒力氣了。
小君澤這麼乖地扶著她,她很開心。
很早很早以前,她就想過以後要給自己心愛的男人生個可愛的孩子。
蘇靜曉甚至幻想過,如果她和商陸結婚的話,不管生兒子還是女兒,肯定都會遺傳商陸強大的基因,肯定都會是個很漂亮的寶寶。
就像小君澤這樣,長得俊俊俏俏。
可是這個願望,永遠不可能實現了。
拉著小君澤的手,坐到秋千山上,蘇靜曉感慨萬千。
她求不得,又放不下。
又被那些男人,那樣玷汙,一生都沒辦法幸福。
忽然哽咽得很。
又忽然滿眼淚光。
小君澤伸手,擦了擦她眼角的淚,“小姨,是不是有人欺負你,所以你才受傷了?”
就像他一樣,被媽媽欺負。
媽媽每天打他,拿針紮他,餓他,不給他飯吃。
所以他也全身傷痕累累。
“小姨是自己受傷的。”蘇靜曉吸了吸鼻子,想讓自己彆哭出來,“不怪任何人。”
當著一個孩子的麵,還要哭。
真是不配當一個成年人。
這雙腿成了這個樣子,也確實是怪自己當初太懦弱。
是她自己承受不住打擊,才選擇要跳樓結束生命。
跳完樓,又後悔了。
她的殘疾,她不怪任何人。
是她自己不夠強大。
可是,真的好委屈,好痛苦。
又似乎隻有在小君澤的麵前,她才敢哭出來,才敢釋放一下心中的委屈與痛苦。
看著小姨哭成個淚人,小君澤好心疼啊,忙給她擦眼淚,“小姨,等以後君澤長大了,君澤保護你,不讓任何人欺負你。”
這孩子怎麼能這麼乖!
明明這才是第一次見麵,就知道這麼疼人了。
……
蘇家彆墅外。
一棵異木棉樹下,柯以楠目光灼灼地朝蘇靜曉的方向,久久地眺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