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蕎對李宴說過一句話:
這世間擺脫痛苦的辦法,隻有一條,那就是內心的釋然,自己與自己釋懷。
現在,李宴深以為然。
他抽了最後一口煙,打算掐滅不抽了。
這個時候,商陸聞著煙味的方向,自己操縱著輪椅遙控杆來到李宴的方向。
他摸索著,拉住李宴的手臂,要奪去他手中的煙,“彆抽了。”
“眼睛不好使就彆操這麼多心。”李宴抽開手,“一會兒燙到你,我可不管。”
說著,李宴掐滅了煙,捏著手中的煙輕輕一彈。
又準又快地將煙頭彈進了不遠處的垃圾桶裡。
“好了,不抽了。”
“你不陪著你家媳婦,跑我這裡來乾什麼?”
商陸不答反問,“你還恨琳達嗎?”
李宴沒有立即回答。
他坐到了商陸對麵的石頭花壇上,與商陸麵對著麵。
“恨一個人不累嗎?”李宴不答反問。
以前心中裝著恨意。
恨親生父母,因為醫生的一次誤診,說他得了不治之症,治這個病要花很多錢。父母為了把他丟掉,騙他去外地的醫院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恨前妻琳達,他掏心掏肺愛她寵她,她卻與彆的男人多次有染,離婚的時候還設計陷害他,分走一大筆財產。
商陸問,“那你還恨你的親生父母嗎?”
“恨也是一種感情。但他們不值得我在他們身上浪費任何一種感情。”
所以,他不恨了。
他隨手摘了一朵身邊的海棠花,握在手裡欣賞著。
以前覺得這個世界再美,都是灰敗不堪毫無顏色的。
現在看來,這花,這夜景,這風,這世界都是無比美好的。
商陸心中了然,“恭喜你!”
“彼此彼此。”李宴笑了。
這天晚上,商陸家的氣氛很好。
到處都充滿了愉快與幸福的氣息。
直到晚上九十點鐘,大家才各自散去。
小年年今天玩了一整天了,累了,跟著育兒嫂睡了。
商仲伯也在樓下,早早回了臥室,說是今天心情好,終於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商陸的心情卻不太安穩。
到了洗澡環節,商陸坐在輪椅裡,看著站在衣帽間拿衣服毛巾的喬蕎。
“喬兒,今天晚上我還是讓潮樹給我洗吧,我是怕你累到。”
喬蕎拿了兩套他們的情侶睡衣,轉身回頭,“你是怕尷尬吧?”
她推著輪椅裡的他,從衣帽間去到浴室,“反正我是不會再讓李潮樹看光光你的。”
蹲在他的身前,她一顆一顆解開他胸前的襯衣扣子,“以後你要習慣這樣的生活,直到你的腿好起來之前,給你洗澡這種事情隻能由我來乾。”
給他洗澡時,喬蕎比較調皮。
胸前的肌肉手感,摸上去很結實,她摸了又摸。
“商陸,你這胸肌好有力量哦。”
誇讚他,是想讓他找回更多的自信。
她真的沒有彆的什麼歪的想法。
商陸卻想歪了,他以為她在撩撥他,“喬兒,能不能專心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