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查德說道:“這件事,雖然從表麵看起來,是我們和記虧損了幾個億,但這是從長期來看,對於現在的和記來說,之前投入的錢已經投了,怎麼著也不可能收回來,而現在損失的,其實是以後的收入,也就是說,這件事對和記來說,至少今年甚至明年都不會有什麼影響。”
“以短期來看,的確是這個道理,隻是股民不會聽我們解釋,我們的股東也不會聽我們解釋。”另外一名董事說道。
雖然和記這麼多年來都是他們這群董事控製著公司,但從法律來說,股東大會永遠是公司的最高機構,正常時候,公司效益不錯,股東們看到自己收益很好,分紅很高,也就不會乾涉董事會以及現任的管理層,但這兩年和記成為香港最爛的股票,股東們損失慘重,現在已經不是股東要鬨著換董事會或者管理層了,而是很多股東要求公司申請破產,能分多少是多少。
這種情況下,一個巨額虧損的海外投資,足以引起多米諾骨牌效應,一大群什麼都不懂的股東,可不會聽什麼解釋。
李查德點點頭說道:“是這個道理,所以,我們需要說服的是銀行,而不是股東,雖然現在的股東對我們很有意見,但和記股票到了今天這個地步,他們也沒有什麼可以損失的了,加上這麼多人數,意見不一,很容易被分化。
隻要我們能夠說服銀行繼續支持我們,那股東之中,一樣會有很多人會再等等,所謂的股東大會,即使有著可以否決一切的權利,但沒有大股東這種核心人數帶領,隻會是一團散沙。”
“那怎麼樣才能讓銀行對我們仍然有信心?”祁德尊也同意了李查德的觀點,分散的小股東從來不被他放在眼裡,隻要不出現強勢大股東,他就和記唯一的掌權人。
李查德說道:“快速低價將印尼港口出手,印尼政府雖然發了強製收回的通知,但我們是英國資本,隻要我們提起訴訟,是可以拖延一段時間的,這也給我們一定的時間,隻要將港口出手,那以後的事情就跟我們沒關係了,我們還可以獲得一筆資金。”
“這種局麵下,誰願意收購這個港口?”一名董事皺眉問道。
“隻要價格夠低,自然有人會願意接手。”李查德說道:“最好選擇歐美的大財團,也隻有這些財團才不懼印尼政府。”
祁德尊點點頭說道:“這樣也行,隻是損失就大了。”
“那也比現在這樣要強的多。”李查德無奈說道,資本社會,誰都是喜歡落井下石,趁你病要你命。
“你這個想法我同意,但就算我們賤賣,也不可能立刻就能找到新買家,怎麼說服銀行團?”祁德尊接著問道。
李查德說:“印尼乾巴魯港,其實就是一個很好的教訓,如果早點出手,就算會虧也不至於虧多少,時間上也不會這麼急,現在既然已經這樣,那也沒必要多說,但我們手上還有很多這樣的項目,這些項目我們可以放棄一部分,獲得資金來重新運營其他項目,隻要我們的資金鏈還能運作,這些銀行團就不會真的逼人太甚。”
“現在香港的地產市場已經在慢慢複蘇,股市也是一樣,全球經濟也差不多,我們熬了兩年,如果這個時候放棄,豈不是前功儘棄,隻要地產價格恢複到1972年的水平,我們的負債完全不是問題。”祁德尊緩緩的說道。
對他來說,和記的規模大於一切,按照李查德的方法,的確可以讓和記更早一點恢複,但這個時候出手任何物業或者公司,都是現在的市場價,價格非常的低,加上是個人都知道和記的問題,誰不會落井下石,狠狠的宰自己一頓?
和記集團如果大量出售手中物業項目,那還能成為香港四大洋行之一嗎?
而最重要的一點,銀行現在不敢對和記怎麼樣,就是因為和記規模夠大,如果規模小了,誰知道結局會不會不一樣?
“所以這是一個平衡問題,舍棄未來的利潤,保證現在我們能夠順利的渡過這一關。”李查德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