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反倒還給瑪雷瑪雷嚇了一跳,連忙把頭壓得比米莉森還低:“不不不,米莉森大人,餘瑪雷瑪雷絕不是在怪您,隻是為了言說,餘那早衰之症帶來的不便,還請您不要在意。”
波莉安娜可看不下兩個人你抱歉,我對不起的樣子,不耐煩地說道:“喂,所以呢?你覺得那個瑪蓮妮婭和你自己很像,就喜歡上她了?”
“不不不,餘,餘難能跟那位女神相比,不過是路邊的雜草,隻能仰望著黃金樹的光輝。”瑪雷瑪雷像個被發現了小黃本的青春期少年,臉紅著連連搖頭······但臉可是張老爺爺的臉啊,因此看著怪是彆扭的。
頓了頓,瑪雷瑪雷重整了心態,繼續說道:“······不過,說起來。最初相遇瑪蓮妮婭大人,餘也隻有恐懼畏縮,根本談不上什麼憧憬與喜歡。畢竟,那位大人渾身上下散冒著灼熱的氣焰,隻要靠近,身邊的一切都會快速地被腐朽侵蝕。可即便如此,瑪蓮妮婭大人始終恬然安淡地守護在她兄長身邊,如一名恪儘職守的騎士,談吐間也平如秋水,沒有一絲痛楚。”
“······你見過那兩人?”我也對瑪雷瑪雷的故事頗為好奇。
瑪雷瑪雷點了點頭:“餘曾有幸一同接見過那兩位大人兩次。第一次,是家父為治愈餘身上的早衰之症,帶餘前往羅德爾王城。在那城內一隅的花園中,米凱拉大人歡笑著給瑪蓮妮婭大人戴上他所編織的花環,但幾乎是頃刻之間,花環便徹底枯萎,散落而去······而第二回,則是米凱拉大人帶著瑪蓮妮婭大人,親自前來日蔭城,似乎是對日蔭城的行刑手段頗感興趣······現在回想起來,米凱拉大人始終保持著一張童稚的麵孔,卻天真燦爛地聽著家父對行刑侃侃而談,甚至還跟隨著去實踐觀摩了一番。那位大人也是相當可怕啊。”
“······恐怕,他是來為瑪蓮妮婭尋找能夠抑製猩紅腐敗的辦法的吧。”米莉森突然開口說道。
波莉安娜立馬反駁:“哈?這裡可是所謂的刑場,哪可能找什麼醫治的手段。”
“不,優秀的行刑手,對人體的結構也必然相當了解,有著極高的外科底蘊。米凱拉應該就是衝著這一點而來。”我做了推測。
而瑪雷瑪雷認可了我的說法:“零說的沒錯,也正因如此,米凱拉大人才托付吾等日蔭城,為瑪蓮妮婭大人打造純金的雙足與手臂······因為那時候,瑪蓮妮婭大人的右手與雙腿已經侵蝕嚴重,不斷潰爛著,腐朽著,早已經失去了知覺。餘,與曾壯起膽子,詢問那位大人,您痛嗎?”
——“痛······是什麼?我早已經不知道那種感覺了。因為有哥哥在,他會為我帶走所有的痛楚。”
“餘還清楚地記著,那時候,瑪蓮妮婭大人的笑容,如同世間最美的花朵,甚比黃金之樹還要璀璨!但是,但是啊!那樣的大人,從蓋利德負傷回來以後,竟然,竟然······”
——“芬雷······我,我哥哥他找到了嗎?”
——“好······好痛啊,哥哥,哥哥······”
瑪雷瑪雷第三次與瑪蓮妮婭相遇之時,已經是在尊腐騎士們從蓋利德敗退而回,芬雷帶著少量的部隊,落腳日蔭城休息,準備想辦法穿過羅德爾王城,返回北方聖樹。
而說起這件事時,瑪雷瑪雷更是氣得咬牙切齒,痛徹心扉:“那,那該死的叛逆黃金之徒,還謂什麼最強之將‘碎星’,綁走米凱拉大人,擾亂瑪蓮妮婭大人之心,才叫他奸計得逞!竟然挫敗了那不折之翼!”
——······南桐行長的破事,你,你不要亂說哦,小心紅獅子們回頭天天拿你開刀!瑪雷瑪雷。
“不,這絕非那位將軍所為。”沒想到,米莉森竟然開口將我的心裡話直言,“我自蓋利德而來,見過那位‘碎星’,也回到過那片戰場······他們彼此間的戰鬥,必然都拚儘了全力,絕無陰險詭計。但······那是一場悲哀而又沒有結果的戰鬥。”
“是,是嗎?”瑪雷瑪雷稍有些發愣,但還是結結巴巴地接受了米莉森的說法,“既,既然米莉森大人這樣說了,我······餘瑪雷瑪雷就當如此好了。”
——畢竟,米莉森在他眼裡,已經等同於女武神本人了吧。
——尤其是在見識到水鳥亂舞之後。
米莉森又接著問道:“在那之後,瑪蓮妮婭又去了哪裡?”
“餘隻知道,離開日蔭城之後,芬雷大人帶著瑪蓮妮婭大人去往了北方禁域。聽留在這裡的尊腐騎士所言,她們的聖樹還得穿過整片雪原······但據餘所知,雪原已經是整片交界地的儘頭,除了茫茫大海,再無土地。”瑪雷瑪雷神神秘秘地說道,“所以,餘推測,以米凱拉大人的能力,或許他創造了獨屬交界地之外的新天地,要去往那裡,必然有著秘密之道。”